文 | 陳鑌
編輯 | 張友發
DC宇宙又起波瀾。
3月18日，扎克·施奈德版《正義聯盟》在HBO Max上線。這部長達242分鐘的鴻篇鉅製一經亮相便引發熱議，在各大評分網站都收穫高分，繼《神奇女俠1984》之後，為DC電影再添強援。
更重要的是，面對與Netflix和Disney+的流媒體爭奪戰，HBO Max在內容戰略上尚未形成合力，角色繁多的DC漫畫無疑是待開發的寶庫。
《正義聯盟》問世“坎坷”，導剪版終重見天日
扎克·施奈德版《正義聯盟》（下稱“導剪版”）的故事還要回溯到專案緣起。
在2013年《超人：鋼鐵之軀》上映後，導演扎克·施奈德曾對“DC擴充套件宇宙”作出規劃，包括《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和《正義聯盟》三部曲等。
《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海報 圖源豆瓣
但《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的票房和口碑均不及預期，讓華納兄弟對扎克·施奈德的“黑暗”風格產生疑慮，導致《正義聯盟》的劇本在開拍前重寫。2016年底，《正義聯盟》的拍攝全部完成，隨後初剪版被送到華納高層處，但反映依舊不理想。
此後曾執導《復仇者聯盟》前兩部的喬斯·韋登被招募進來，對《正義聯盟》的劇本再度大改並進行補拍。彼時華納CEO凱文·辻原曾指示影片長度不得超過2個小時，同時DC的兩位高管被派來片場監督進度。
2017年3月扎克·施奈德的女兒奧圖姆不幸離世，再加上來自高層對《正義聯盟》創意的干涉，身心俱疲的扎克·施奈德於兩個月後宣佈離任。此後喬斯·韋登全權掌握影片的製作，將扎克·施奈德原版中約90分鐘的內容刪去，而基本的故事結構得到保留。
在經歷各種風波後，喬斯·韋登也無力為《正義聯盟》挽回頹勢。2017年11月，《正義聯盟》在院線公映時遭遇慘敗，全球票房僅回收6。58億美元；考慮到《正義聯盟》製作成本高達3億美元，推廣費用預估為1億至1。5億美元，再加上重拍支出的2500萬美元，華納兄弟的虧損額恐超1億美元。
這一重挫讓“DC擴充套件宇宙”的未來專案洗牌，華納兄弟轉而將重心放在超級英雄獨立電影上，《正義聯盟》的續集計劃被束之高閣。
不過DC的粉絲並不願輕易放棄。在網路上粉絲髮起“釋出施奈德版”的請願活動，獲得超過18萬個簽名支援。隨後這一活動在社交媒體上勢頭愈盛，本·阿弗萊克、蓋爾·加朵、傑森·莫瑪等主創也參與聲援。粉絲還以眾籌方式在戶外燈牌等投放廣告，並向接替凱文·辻原的安·薩諾夫致信。
直到2019年，扎克·施奈德首度確認粗剪版的存在，此後華納高層的態度逐漸出現鬆動，並在2020年初決定“復活”《正義聯盟》。起初扎克·施奈德申請約3千萬美元用於特效、音樂和剪輯等工作，隨後多位原班人馬迴歸進行補拍，最終總預算上升至7千萬美元。
扎克·施奈德
在《正義聯盟》導剪版中，扎克·施奈德將原來喬斯·韋登拍攝的鏡頭全部放棄，同時補齊多位英雄的背景故事和世界觀，並加入由傑瑞德·萊託飾演的小丑等角色，影片進而擴充至超過4個小時。
在《正義聯盟》導剪版上線後，“DC擴充套件宇宙”的時間線也發生變動。例如，傑森·莫瑪便表示《海王》的故事發生在導剪版而非院線版之後，而《神奇女俠》的導演派蒂·傑金斯也將與扎克·施奈德的設定保持一致。
不過，《正義聯盟》導剪版恐怕無力改變“DC擴充套件宇宙”的現況。目前由詹姆斯·古恩執導的《X特遣隊：全員集結》已定於今年8月公映，《閃電俠》（2022年11月）、《海王2》（2022年12月）和《雷霆沙贊！眾神之怒》（2023年6月）也都定檔，另外由巨石強森主演的《黑亞當》也將上映。這五部院線影片將確定處在“DC擴充套件宇宙”的序列中。
與此同時，由馬特·裡夫斯執導、 羅伯特·帕丁森主演的《新蝙蝠俠》定於明年3月公映，但這一版蝙蝠俠將獨立成篇，與前年亮相的《小丑》異曲同工。除此之外，“DC擴充套件宇宙”並未規劃新的《正義聯盟》專案，未來仍將取決於獨立電影的票房表現而定。
《新蝙蝠俠》海報 圖源豆瓣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導剪版計劃以6集迷你劇和全長電影兩種格式同時發行，但今年1月劇集的方案被擱置而僅以完整版上線。另外院線版的分級為PG-13級，導剪版的分級則上升至R級。
另據Variety報道，在導剪版上線的前十天即3月8日，HBO Max平臺還鬧出了“烏龍”事件：部分原本計劃觀看《貓和老鼠》（2月底已登陸HBO Max）的使用者，卻意外發現播放的影片是《正義聯盟》，儘管時長被限制在前者的101分鐘而非4小時。儘管這一錯誤被很快發現並修正，但這可能是隨後導剪版被提前洩露的原因。
根據Samba TV最新發布的資料，《正義聯盟》導剪版首週末在HBO Max上吸引了180萬家庭觀看（以前5分鐘計），稍遜於去年“聖誕檔”上線的《神奇女俠1984》（220萬）。不過，這一數字優於《獵鷹與冬兵》在Disney+上創下的170萬觀看數，而後者已是迪士尼流媒體的最高紀錄，超過今年1月《旺達幻視》同期的160萬。
截至目前，《正義聯盟》導剪版在IMDb上的平均分為8。5分（逾10萬個評價），爛番茄新鮮度達到74%，遠高於院線版的6。3分和40%。
《正義聯盟》導剪版首週末吸引了180萬家庭觀看
流媒體增長落下風，華納“吸粉”寄望DC
對於HBO Max而言，《正義聯盟》的戰略意義不言而喻。
根據美國電影協會最新發布的年度報告，2020年全球流媒體訂閱使用者數突破10億大關，同比增長率達到26%；其中，美國使用者數上漲32%至3。09億，成為流媒體業務的增長引擎。
在這一年間，無論是獨佔鰲頭突破2億使用者數的Netflix，抑或上線16個月便斬獲過億使用者的Disney+，都成為流媒體狂飆突進的寫照。
Netflix訂閱者增長量
在第二梯隊中，HBO Max與HBO的本土總訂閱使用者數為4150萬，提前觸達原定於2022年完成的目標，同時全球總使用者數達到6100萬。
但若作更深入的分析，會發現HBO Max的成長速度並不顯著。實際上，由於AT&T將旗下兩個平臺合併計算之故，這一數字在2020年初為3460萬，亦即年內淨增使用者數僅690萬。相比之下，即便擁有更高的市場份額，Netflix在北美仍新增630萬，總使用者數更是超過7千萬。
除本土之外，HBO Max也在追趕競爭對手國際擴張的步伐。今年6月，HBO Max將在39個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國家上線，並計劃在下半年進入另外21個市場。由此，AT&T預計年底時HBO Max與HBO將擁有6700萬至7千萬使用者。
從更長期來看，AT&T未來5年平均淨增使用者目標為1500萬，這一數字與領跑者相比也不突出。以迪士尼為例，Disney+預計到2024年將有2。3億至2。6億使用者，其中約三分之一來自定價更低的南亞市場，由此計算Disney+每年將增長2400萬新使用者。據Digital TV Research預測，Netflix到2026年將增長至2。86億，即6年間平均每年新增1300萬。HBO Max偏保守的預測也與其專案規劃的數量和深度相關。
對於流媒體平臺而言，原創內容便是王道。
當前HBO Max最重要的舉措依然是以《神奇女俠1984》為首的18部院網同步影片，這將保證2021年平臺擁有充足資源吸引新使用者，但明年之後這一策略會否延續仍存變數。除《正義聯盟》導剪版外，華納表示還將推出總數達20部的DC漫畫改編專案，不過具體細節尚未對外公佈。
這與漫威影業的精密計劃形成鮮明對比。在《旺達幻視》3月初以高收視率完結後，《獵鷹與冬兵》緊接著於3月19日上線，兩部口碑劇集接力登陸Disney+。此外《洛基》和《假如…？》分別定於6月11日和年中亮相，《驚奇女士》和《鷹眼》則將在下半年首播。
《獵鷹與冬兵》劇照 圖源豆瓣
從2022年開始，漫威還將推出《月光騎士》、《裝甲戰爭》、《女浩克》、《鋼鐵之心》和《秘密入侵》等，與院線電影共同拓展“漫威宇宙”的版圖。遑論Disney+還有數量同樣龐大的星戰和皮克斯劇集待映，深厚的內容儲備讓HBO Max相形見絀。
而行業龍頭Netflix也不惶多讓，不僅今年將以每週一部的速度推出電影，同時還有500個專案正在後期製作中，為Netflix維持高速增長保駕護航。
2021年Netflix計劃推出70部原創電影
當然，目前漫威影業在Disney+平臺上僅投放劇集，而《黑寡婦》等電影將優先在院線發行，體現出迪士尼對不同渠道的內容策略也有所差異。而《正義聯盟》原本也計劃以劇集的形式上線，未來DC仍需針對性地為HBO Max製作內容。
目前來看，《正義聯盟》導剪版預計將為平臺帶來可觀的新使用者，但這對於志在破局的HBO Max還遠遠不夠。在“DC擴充套件宇宙”落後於對手多年後，HBO Max能否依託DC的潛在資源打一場翻身仗，將成為決勝流媒體時代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