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600小時素材,這部“北漂”打工人紀錄片如何成為爆款?

第四屆平遙國際電影展於2020年10月19日落下帷幕。

在當晚舉辦的“愛奇藝之夜暨影迷派對”上,本屆電影展四大單元“臥虎”“藏龍”“從山西出發”“首映”的觀影團之選·最受歡迎影片最終揭曉,《由宇子的天平》《我們四重奏》《來處是歸途》《甜蜜的事》四部影片分別獲選。

其中,王磊導演的《我們四重奏》被觀影團評為“藏龍”單元最受歡迎影片。

作為本屆平遙國際電影展藏龍單元中唯一入圍的一部紀錄片作品,《我們四重奏》以四組不同身份的人物入手,講述了幾位主人公一系列命運交織的故事。影片透過可觀的素材選擇和明快凌厲的剪輯,既展現了北京追夢者的多變生活歷程,又對當代新青年們面對的婚姻情感困境提出了質疑。

3年600小時素材,這部“北漂”打工人紀錄片如何成為爆款?

《我們四重奏》官方海報

該片原名《飛機下的蛋》,在參加本屆平遙影展展映之前,也曾獲得2017廣州國際紀錄片節“中國故事”提案大會最具市場銷售潛力方案榮譽。

後來,該專案又入選萬達“菁英+”導演計劃,成為萬達影業出品的第一部紀錄電影。

就在本屆平遙影展活動期間,拍電影網Pmovie採訪到了《我們四重奏》的導演王磊。而在此次採訪間隙,我們也見證了這部作品在平遙引起的巨大關注——

僅僅在一個小時內,導演王磊就接到了來自於媒體和發行方的多個電話、微信,且都與採訪和看片有關。

一時之間受歡迎的程度讓導演本人也坦言有點“受寵若驚”。

3年600小時素材,這部“北漂”打工人紀錄片如何成為爆款?

2020PYIFF【觀影團之選·“藏龍”單元·最受歡迎影片】《我們四重奏》導演王磊頒獎嘉賓:賈樟柯藝術中心館長 林旭東

一部紀錄片為什麼會突然在平遙成為大家意想不到的“爆款”?影片從立項到拍攝再到改名,都發生了哪些事情?作為“紀錄影像劇情化”的一次嘗試,導演和剪輯師在影片的視聽方面又有哪些追求?影片的四組人物在呈現上有什麼亮點和缺憾?帶著這些疑問,我們與本片導演王磊展開了一次深度對談,或許這篇文章也可以為一些紀錄片從業者和愛好者答疑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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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小時素材拍了三年,能來平遙很開心

拍電影網:在來平遙之前有預料到自己的片子會產生這樣的影響力嗎?

王磊: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事情,來之前其實特別輕鬆,因為能跟這些劇情片放在一起我覺得已經挺成功了。

我和剪輯師在做後期的過程中,一直在堅持紀錄影像的劇情化,某種程度來講,能夠被選進來,已經是對我們堅持方向的一種認可,

所以還是很輕鬆的,當然這兩天口碑還不錯,豆瓣開分開得還挺高的。

拍電影網:這部作品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拍攝的?

王磊:拍第一個鏡頭應該是2017年的8月1日,那天是第一次開始拍攝,當時也沒有想過要把它做成一部長片。是騰訊的人找我讓我做一部5分鐘的短片,內容就是關於京郊的某些人。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就覺得那地方跟我很有共鳴,因為那裡有很多來到北京尋找都市夢的青年,和我當時的狀態非常像。

所以我就想把這五分鐘的片子拍得好一點,想拍成10分鐘或者稍微長一點的,但沒想到一拍就拍了三年,就是這樣一個過程。

其實最早的初衷很簡單,也沒有那麼多宏大的想法,就是一種水到渠成的感覺吧,真正想把它做成一部長片,已經是半年以後的事情了,大概是2017年底或者2018年初,才有這麼一個想法,因為那時候就覺得故事慢慢展開了,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素材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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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重奏》劇照

拍電影網:影片是將鏡頭對準了四個人物,這四個人物你是怎麼接近他們並讓他們放下心理包袱的?

王磊:我們在那兒接觸了很多人,認識了很多朋友,幾十個人是有的,其中我們想要選擇拍攝的將近也有十個,但最終確定這四個人物,跟我的心理過程是息息相關的。有大概兩個月的時間,我不斷問我自己,像我這樣的年輕人來到大城市,他們會經歷什麼,會對什麼事情產生共鳴,或者會有什麼樣的階段,後來我慢慢就想通了,無非就是四個階段。

大家肯定是因為夢想才會來到大城市,到大城市就想尋找愛情,有了愛情後還要成立家庭,有了家庭可能又要面對孩子的教育問題,其實就是這四個故事。

後來確定這四個標籤以後,同時拍攝的有將近十個人,慢慢就明確了。當然我們在拍攝上也是圍繞著這四個階段來進行。

拍電影網:影片原來是叫《飛機下的蛋》,現在又改成了《我們四重奏》,為什麼要更改片名?

王磊:原來的名字也是當時的一個想法,我們在立項的時候發現這個名字在指向上可能不那麼明確。當時的名字大概就是用“蛋”代表生命,“飛機”和“蛋”的關係,它會有一語雙關的語境,比如“下”是“生”的意思,又是方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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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原名《飛機下的蛋》,曾獲得2017廣州國際紀錄片節“中國故事”提案大會最具市場銷售潛力方案榮譽

這個名字也和當地的環境有一種對應關係,因為那個地方每隔不到兩分鐘就有一架飛機從頭頂飛過,生活在那裡的人看飛機有點像看待夢想,夢想和現實的距離看似非常近,但是也有不可逾越的距離。

為什麼要用“蛋”來代表生命,因為任何一個生命雖然脆弱,但是它也有生長、被尊重和接受教育的權利,但這些都是那個階段的想法,後來就逐步改成現在這個名字。因為他們在片中排的一個話劇叫《我們》,然後又是四個人,其實也是人生的四個階段,恰恰是透過一個叫《我們》的話劇形成了四重奏並交織在一起。

拍電影網:這部片子的拍攝週期是怎樣的?

王磊:橫跨三年時間,集中拍攝有將近兩年,後來有一些重要情況我會去拍一下,

總共拍攝的天數應該有161次(天),拍攝的素材量大概有60T、600個小時,我們最後選擇了一個半小時,大概是400:1的比例。這個比例放在紀錄片裡也算非常高的。

因為做電視紀錄片的,它的素材量大概200小時就算可以了,做院線紀錄片的普遍就是300小時到500小時之間,能到600個小時,那就非常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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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通產生信任,我承認影片還有很多缺憾

拍電影網:在這麼長的拍攝週期內,你是怎麼讓這些拍攝物件保持對你的信任的?

王磊:其實就是溝通,因為我跟這些主人公去接觸,我沒有拿一個俯視的態度。我一直覺得我們跟他們一樣,大家都是從小城市來大城市尋找都市夢的一批人,無非可能是大家住的地方不一樣,或者工作的場合有些區別,但這不代表我們有所謂的高低之分,所以大家是平等的好朋友。

而且我作為一個紀錄片的拍攝者,需要不斷地去了解對方,對方也需要不斷地瞭解我,瞭解我要做什麼,瞭解我做這個事情的目的,包括它的進展,這是一個良好的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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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重奏》劇照

拍電影網:影片用這出話劇將四個人物連線在一起,為什麼會考慮這麼做?這是拍攝物件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是你促成的?

王磊:這是我個人比較喜歡或者靈光一現的想法,可能最終也讓這個片子看起來有些不同。我覺得即使是一個寫實的紀錄片,它也應該有一些藝術表達。恰巧就是在我拍攝的過程中,主人公們決定要排練一個話劇,同時開始招募演員,所以我是在拍攝的過程中經歷了他們初期創作、招募演員到整個話劇排練結束的全過程。

我覺得這就像上天的恩賜,而且話劇的內容和他們現實中的生活極其接近。

因為話劇本身的改編和取材就是基於片中小海的經歷,所以契合度是非常高的。現在這種方式就是用紀實片段作為每個人故事發展的主線,話劇算是他們的一個夢境,或者說是他們情緒的抒發。

這樣交織在一起,不單單是對故事情緒上的延伸,同時也對整個片子的結構提供了很好的幫助。

他們排話劇跟我沒關係,我開始拍的時候其實他們的劇本都寫得差不多了,但是演員還沒有找全,我也是在拍的過程中認識的“珊珊”和“家亮”,他們夫妻倆其實是在我拍攝的過程中認識的。最後大家看到那場排練,是他們排練好第二天要進行一次正式演出,那一場就是用多機位集中拍攝了一次。

3年600小時素材,這部“北漂”打工人紀錄片如何成為爆款?

導演王磊在映後接受媒體群訪

拍電影網:影片中“小海”和“珊珊”這兩個人物是很飽滿的,但是另外兩個人物可能有點缺失,這種缺憾是怎麼造成的?

王磊:我覺得從某種程度來講,這恰恰是紀錄片的魅力所在,因為它不會那麼圓滿,每一條線和每一個故事不會看起來都那麼精彩,但可能這又是不可或缺的。

你提到那兩條線的缺失確實是存在的,比如那個小女孩,其實她是我們拍攝的第四個女孩,前三個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有進行下去,我們只能重新開始選擇。這個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它不像劇情片,同樣一個演員不合適可以重新演繹。

它之所以看起來有一些缺失,就是那兩個人物沒有別人拍的時間長,他的故事跟其他人的重合度不是很高,所以它會在整體編排和剪輯中有一定的缺失。

關於排練和音樂的那條線,其實它起到的是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可能每一組故事帶給片子的作用是不同的。

您說的缺失問題確實是有的,這點我承認,我也知道有很多遺憾的地方。

其實說到遺憾,我覺得任何一個作品都會有很多遺憾,這個遺憾不單單來自於前期拍攝,後期的剪輯、調色、包裝,各個環節都有可能產生一些遺憾。但我覺得這就是做電影的魅力所在,我們在不斷去嘗試新的作品的時候,都在彌補上一個作品的過失和遺憾,然後去完善自己的創作初衷,我覺得這是很好的。

拍電影網:最後的成片是不是也被刪減了很多?

王磊:這個我覺得很正常,因為任何一個導演,特別是紀錄片導演,他的創作初衷和最終呈現肯定有一定的偏差。我想在任何環境都會有這樣的偏差,因為想讓更多的觀眾能看到片子,做取捨很正常,只不過取捨的過程中,你要考慮的是堅持自己,還是要達成更好的一個呈現,我覺得這是一個很正常的過程,可能每個人都遇到過。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對刪減很痛苦,或者很在意,但是現在看來我已經非常開心和滿足了,片子目前能留下88分鐘,能讓觀眾還有這樣的觀感,都是好的。

不代表激烈的呈現就一定是好的,而且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還是希望把眼光和重心放在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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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影像劇情化,片中人物的選擇並沒錯

拍電影網:影片的剪輯是很明快乾淨的,沒有特別拖沓的地方,而且在視聽的搭配上也比較到位,可能更符合目前年輕人的口味。

王磊:這恰恰就是我最開始說的,為什麼我和剪輯師會覺得這次能被邀請來平遙就已經是最大的成功,因為我們在嘗試紀錄影像劇情化的時候,做了非常大的努力和嘗試。

你要知道我們全片是沒有采訪的,也沒有解說詞,其實這對於整體敘事來講,會造成非常大的難度。

你看到的這種所謂明快和剪輯上的連線方式,我們一直叫紀錄影像的劇情化,我們認為即使是紀錄片,同樣可以把它做的像劇情片一樣好看。不代表晦澀難懂和粗糲的畫面才是紀錄片,即使用很低廉的拍攝裝置,也可以做到很流暢的剪輯,很優美的畫面。這個我覺得是對講故事方式的一種探索,而且它也是一種未來。

我個人對電影有一個很淺顯的認知和堅持。

我認為一個好的電影,不管是紀錄片還是院線型別片,我個人認為最基本的評價體系就是讓大部分觀眾願意坐下來愉悅地看完,這是首要的標準。如果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坐在那看你的片子,我覺得其他都不用談了。

其次的藝術追求、導演追求、拍攝技法等,是在這個基礎上再去討論。我覺得願意讓大部分人看完,就能有60分。這個觀點可能不正確,但是我個人堅持的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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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重奏》劇照

拍電影網:紀錄片的拍攝總會產生一些倫理問題,這部影片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因素,比如珊珊那個人物,可能大家看完後會對她產生一些負面評價。您如何去保護這些拍攝物件?

王磊:涉及到保護拍攝物件的問題,我覺得以目前的呈現,起碼已經有超過60%的保護,我們只是選取了可以跟大家分享的一些內容,而且這些並不是最激烈的片段。

反過來說,如果有探討、有討論,其實才代表故事有一定的價值,而且當你看到別人故事的時候,可能恰恰是大多數中國人自己的故事。比如婚禮彩禮的事情,只是大家不願意拿自己的事情去說,但是誰沒有經歷過?中國的絕大多數人,即使他是非常富有的家庭,同樣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其實我們就想借助一對看似很普通的人物,讓大家看到自己,而反思關於家庭,關於婚姻的一系列問題,恰恰這個我覺得是有意義的。

你剛才問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其實跟他們都是經過溝通的,包括給珊珊,我是給她看過片子的每一個片段,因為她也是做影視行業的,所以她很理解也很支援。而且你看你是男性,有可能你會覺得她怎麼樣,但是有很多女性觀眾認為珊珊她沒什麼錯。

咱們可以回想一下,她錯在哪,大多數人在結婚時都是這麼幹的,只是表述方式可能稍微有點區別。你說家亮錯了嗎?難道其他人沒有靠家裡給錢就能完成婚禮?我想這恰恰符合很多人的真實狀態,只不過剛開始看是別人故事,看完就會想到是自己的故事。

這也是我想表達的一個重點,如果大家能對中國的這種傳統婚姻有更多的反思和理解,我覺得這就是一個很有意義的事情。

可能我改變不了一些關於制度、法律的事情,但是能用紀錄片改變人和人之間的態度,我覺得就很好。

拍電影網:小海這個人物您是怎麼挖掘到的?感覺他是一個很有趣的拍攝物件。

王磊:他是最後我們決定拍攝的一個方向,當然教育那條線是我們之前很早就決定要拍的,只是人物一直在變,但其實小海是我們最後才決定要拍攝的。

之前沒有拍攝,是因為我覺得可能他承載的意義沒有那麼明確。但是他不斷出現在其他人的故事裡,因為他自來熟,又很愛表達,所以他經常會出現在我們的鏡頭裡。跟他慢慢熟悉了,就會覺得他有很多有意義的東西是值得我們去思考的。

他看起來是一個喜劇人物,嘻嘻哈哈的,但是喜劇人物也有很悲傷的故事,其實小海恰恰代表了在大城市打拼不得志但又強顏歡笑的一批人,很多人都有他的狀態。

小海會讓很多人得到一些共鳴,他從頭自嘲到尾,但最後他哭出來那一刻會讓很多人動容,有很多人就為小海留下了眼淚。

拍電影網:你會給這些拍攝物件支付一定的勞務費用嗎?

王磊:我們跟每個拍攝物件都簽署了肖像權協議,我覺得我們是以朋友的身份在拍攝,而且我們要做的整個內容也都跟對方有很好的溝通,我們也不是為了盈利來做這樣的片子。

你要知道在我拍攝初期沒有公司支援的情況下,我自己已經花了100多萬,是我5年的積蓄。

拍這個片子只是為了把這個時代的一些人物記錄下來,完全是公益的一個角度,即使現在有公司介入,但紀錄片在中國有幾個賺錢的,其實大家都是為了一個情懷在堅持。

作為朋友她們結婚時我也有隨份子,小孩上學我也隨過份子,一起吃飯也是你請我我請你,都是好朋友了,其實這個可以算是大家共同完成的作品。

都不是為了利益,因為紀錄片很難賺到錢,要是讓我再拍一部這麼長的片子,我可能也得準備很多年才會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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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環境在變好,我的創作會模糊邊界

拍電影網:中國的紀錄片在近幾年越來越受到主流觀眾的注意,但是紀錄電影依然面臨嚴峻的生存壓力和發行困境,尤其是在當前這樣一個局勢下,你覺得該如何打破僵局?

王磊:我覺得任何一個時代它都需要一個過程,咱們迴歸到電影本身,迴歸到觀眾觀影的習慣,它都有一個演變的過程。這兩年中國觀眾確實有一個很大的變化,他們願意去進院線付費觀看一些紀錄片。

其實從0到1這個過程是非常巨大的轉變,而且轉變在逐步的擴大,它也會給很多有創作初衷的新人導演一些鼓勵和信心。

至少不管怎麼樣,會有一部分人來支援自己的影片,而且這部分人會越來越大,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迴歸到自己的這部片子,我們一直在做的就是紀錄影像劇情化,就是做一個更友好的作品讓大家去觀看,看完會讓大家有愉悅感。但是這種愉悅不代表我們會有內容和故事上的缺失,我們可以讓大家有思考。包括我們的剪輯手法和呈現的質量都在進步,我覺得這和觀眾觀影習慣的改變是相輔相成的,

我們也會改變一些觀眾的看法,觀眾的看法也會改變我們技術上的一些創新,我覺得是很好的事情。

3年600小時素材,這部“北漂”打工人紀錄片如何成為爆款?

影片在本屆平遙影展受到觀眾熱捧

拍電影網:那你會擔心這部作品沒有觀眾嗎?

王磊:不擔心,因為中國的觀影基數非常大。我也沒有想過這部片子像《八佰》一樣那麼賣座,也沒有那麼大的預期,總會有一部分人喜歡,而且這個人群會越來越大。

我相信這部片子所呈現出來的氣質會讓更多人願意走進院線,而且這次在平遙也看到了很多觀眾的真實反饋,包括他們的口碑相傳,所以就更不擔心。

拍電影網:接下來你會繼續在紀錄片領域深耕嗎?

王磊:可能在未來的三五年,我關注的還都是現實題材,因為本身我也是一個新人導演,從紀錄片算是接觸了一點這個行業。

我覺得我個人在短期內擅長的可能還是現實題材,因為我對現實題材比較敏感。可能還是會關注一些小人物,只不過想透過小人物來帶出更大的一個群體。

我做電影的初衷就是想讓更多的觀眾坐下來看完我的片子,並且很愉悅就可以了,我想尋找到我自己的電影語言,而不是一個特定的什麼門類。

所以我把這部作品也定位成一個廣義的電影,我會模糊這個界限。我只需要觀眾相信故事的真誠和真實,並且走入到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