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總有印記,《我們的歌》給出答案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道格拉斯·亞當斯的“科技三定律”,很能說明我們為什麼鍾情懷舊。

“任何在我15-35歲之間誕生的科技,都是將會改變世界的革命性產物。”將這句話中的“科技”換成“音樂”,似乎並無不妥。一首歌不止是一首歌,而是標記我們生活的刻度。那年那人那歌,早已糾纏一處欲語還休。正因如此,不管是對自己代際的歌單,還是面對另一個代際的歌單,我們都很難給出公允的評價。

王菲的代表作是《匆匆那年》,孫燕姿是冷門歌手,Mirror的粉絲說張學友全是技巧還不如自家哥哥等言論,固然不值一哂。但如果我們按頭讓00後去欣賞《千千闕歌》《光輝歲月》,脫離了時代語境的交流,其實也是一種無效溝通。

要想互相理解,除了認真聆聽,還需要踏入對方那個代際的“時光之河”。有了八九十年代進取與反叛之時代精神的浸潤,再去聽《千千闕歌》的依依惜別和《光輝歲月》的英雄遲暮,才算對味。先感受Z世代作為網際網路原住民的自由與孤獨,再去聽《要你管》,就能明白擺脫噪音、掌控自己人生的快意。

很難想象楊坤去唱一首時代少年團的歌是不是?但《我們的歌》第四季卻切實做到了,而且居然很融合。在音綜懷舊與創新的方向之爭對打多年後,這檔長青節目告訴觀眾一個確定不移的事實——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經典音樂作品,光陰的故事從未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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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張偉:被遺忘的一枚Y2K

走到第四季的《我們的歌》應該無需硬糖君多介紹,畢竟不止在國內製造了諸多樂壇名場面,這檔東方衛視推出的代際潮音綜藝甚至已經完成了模式出海。西班牙版《我們的歌》首集播出時,12。7%的收視份額勇奪同時段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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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個舞臺再吸引來什麼神級歌手,都不是太驚人的事。畢竟此前費玉清、譚詠麟、張信哲、那英、楊千嬅,都留下了不少精彩演繹。但當看到大張偉和詹雯婷,硬糖君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懷念千禧年的華語樂壇。同為中生代的兩人,有一種忽近忽遠的熟悉感。

2005年,當大張偉蹦蹦跳跳唱著《嘻唰唰》的時候,詹雯婷的《我們的愛》剛被放進年輕人的MP3。前者消解了嚴肅,後者昇華了寂寞。

一個Y2K風格抓馬獵奇,另一個傷感情歌深沉憂鬱,兩種看似割裂的情緒正是當時青年精神世界的體現。當年的同學錄或QQ空間,“最愛歌手”一欄如果同時寫上大張偉、詹雯婷,那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如果說其他歌手在《我們的歌》第四季裡是重新出發,那麼大張偉和詹雯婷兩人就是典型的“音樂尋根”。回到當初讓他們快樂的音樂,就能找到多年在樂壇堅持下來的勇氣和根由。

感謝焦邁奇的提醒,大張偉正是平平無奇的國內Y2K鼻祖一枚呀!那會兒誇張到戳人的髮型、閃閃發光的演出服、蹦蹦跳跳的style,竟然又在“超氣人大邁場”的《我的名字》《小宇》裡重現了。用來伴舞的人偶、鍋蓋頭的造型、電音效果器的加入、對機器人動作的模仿,撲面而來正是大張偉早期風格,也讓人夢迴千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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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焦邁奇的少年感是正當年,那麼大張偉的少年感就是永遠保持好奇、隨時準備出發。《小宇》的演繹,潛藏著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我們很難真正看見對方,這首歌就是獻給未來的我們”、“因為耳朵能夠對著我們的心聽見要聽的聲音,並不是複製品”。

詹雯婷的《千年之戀》帶出了她拍MV時冒著極度嚴寒的故事,所謂的不負熱愛就是努力將一件事做到極致。不論是重新改詞轉換視角的《嘉賓》,還是高難度不斷轉key的《千年之戀》,觀眾都看到了她的堅持。如果你問和年輕時的詹雯婷一樣嗎?硬糖君的答案是不一樣。她的技巧比當年更精進,而閱歷為歌曲注入了新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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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參加校園比賽,一上臺完全不敢看下面的觀眾。盯著自己的麥克風這樣唱,評委還點出我。那個女生唱得不錯,但為什麼一直盯著麥克風像鬥雞眼。”那個曾經低著頭不敢看評委的女孩,已經變成一位成熟大氣的歌后。

好壞不重要,可能最重要

是什麼話讓楊丞琳聽完之後直接示愛“I Love you”?正是《我們的歌》第四季第6期大老師說的:“演出可能好可能壞,好壞不重要,可能最重要。”這句話不僅是中生代歌手的心聲,更獲得了全代際歌手的深度共鳴。

每首作品的背後,都潛藏著光陰的故事以及歌手的熱愛。比起錄音室版本或演唱會,《我們的歌》呈現方式的獨特之處是“歌”與“人”的深度結合。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有時候我們對一首歌有困惑,只是因為沒能瞭解它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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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賓》的歌詞抓不抓馬?現實中能有這樣際遇的人可不多。但張遠認為每種人有每種人的體驗和愛情觀,他需要一個這樣的場景去把它當成解藥和出口。這和大家失戀後愛聽苦情歌的道理相似,歌曲藝術化的處理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現實,卻能給聽眾真正的慰藉。

在剛到新公司的低谷期,張遠遇到前同事問他要不要唱新歌。他抓住了機緣,為我們帶來了《嘉賓》。如果之前在音樂這條道路上放棄了,那他是不是就沒有這個機緣了?

許靖韻的《明知做戲》代表著她“被討厭的勇氣”,在低谷期以“小背心”的身份不露臉唱歌讓人唏噓不已。她需要擺脫過去身份的束縛,重新讓大家認可自己的聲音。儘管她一直說自己沒有觀眾緣,但一曲娓娓道來的粵語歌確實唱到了硬糖君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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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慶幸那些難堪,正中我的下懷。”主持人林海拿著網友關於《我的名字》最好奇的歌詞問焦邁奇,他袒露了自己創作歌曲的故事。因為擔心自己不會在北京待下去,所以沒有買桌子,把大櫥櫃倒下來替代。“我是一個很害怕難堪的人,這種難堪也經常會讓我懷疑自己,反正最後懷疑也讓我活到現在。”

焦邁奇奔走於各個音樂節之間,不是工作狂只是痴迷舞臺帶來的充實。搭檔大老師深有同感:“我明白,因為舞臺這個光就像生命一樣。當你做特別熱愛的事情的時候,眼睛會發光。”

黃昏見證虔誠的信徒。對音樂的熱愛當然不是一直站在巔峰受人追捧,而是即便經歷失敗也依然想要歌唱。陳慧嫻說自己是來學習的,我現在57歲,但還有無限的可能性;“老馬”馬嘉祺一直說自己是來見世面的,但他無疑成為我們開啟Z世代音樂的一個視窗;楊坤想和每個人都合作,只要有舞臺、有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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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的主題是“不負熱愛”,“很多時候我們只是醉心於歌手在臺上閃光的一刻,其實在光芒的背後支援他們的就是我們說的熱愛。”林海的總結可以說是很到位了。

音綜怎樣講“光陰的故事”?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我們。”據說《我們的歌》第四季的靈感,正是源於製作團隊偶然聽到了羅大佑老師的那首《光陰的故事》。踏破鐵鞋無覓處,一直苦求的主題就藏在歌詞裡。

不同代際對同一首歌難免有不同理解,但也正是在這種觀念碰撞中,大家消除了年代隔閡,融入到同一個光陰的故事裡。關於《嘉賓》,詹雯婷表示可能會發送message,了一個心願。林海問大張偉收到前女友的婚禮邀請去不去,大老師一秒讓大家破功:“拉黑她,她是誰,Who are you?”

我們對《再回首》與《窮開心》的刻板印象可能是絕不相容,但在大張偉的妙手改編下,實現了不同代際、不同曲風的“隔空對話”。大張偉部分的《窮開心》依舊玩世不恭,多了一點老小孩的頑皮。焦邁奇部分的《再回首》,則是少年感滿滿的欲說還休,平添幾分半熟的青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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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季《我們的歌》,因為代際的模糊化,呈現出一種獨特的年輕化和新鮮感。中生代既可以取材前輩歌手的老歌,也可以嘗試新聲歌手的新歌。這個舞臺上,我們可以聽到楊坤唱時代少年團的《要你管》,也會訝異陳慧嫻唱了一首2022年發行的新歌《給你一瓶魔法藥水》,還有“熱淇騰騰”組合創意改編了《武家坡2021》。

陳慧嫻的粵語音色更為大家所熟知,因此當她用普通話唱偏樂隊向的《給你一瓶魔法藥水》時,硬糖君是有點擔心的。但從呈現效果看,她慵懶甜美的嗓音給歌曲增加了原所未有的復古disco感。

蕭敬騰唱王寶釧的旦角,讓原曲有了男女雙重視角(《嘉賓》也是同樣的妙處)。張淇的老生也讓人驚豔,讓人get了老一輩聽戲的快樂。陸虎說的愛唱戲的鄰居,不會就是他吧?此曲不要隨便開啟,否則一整天腦子裡都會迴圈“啊,我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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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說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學,我們也可以透過《我們的歌》第四季說一代有一代的音樂作品,串聯起來就是薪火相傳的音樂史。節目在“音樂合作社”的部分強化了跨代藝人對每一期不同主題的尋找、解鎖、詮釋的過程,最終透過共同尋覓,到達時光的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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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看,每一季《我們的歌》的使命各不相同。第一季是聚合聲量 、引爆圈層,第二季是破圈組合、挖掘經典,第三季是代際擴容、全新改編,第四季則是宏觀層面的串聯。老中青三代歌手,作為引路人帶領我們回到他們熟悉的年代,或是探索未知的宇宙,堪稱華語樂壇的“尋夢環遊記”。

尋找一段屬於大家的光陰的故事,讓幾代音樂人完成彼此的心靈共鳴。而尋找不必有答案,因為它本身就是一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