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的爆米花,半部好喜劇!

合格的爆米花,半部好喜劇!

好訊息是含騰量很高,壞訊息是含騰量很高也不能作為無腦進影院的理由。

與其說這是一部電影,我覺得它更像是一個知乎問題:假如地球毀滅了,剩下你一個人在月球,你會怎麼辦?

《獨行月球》令我期待的其實並非是“沈馬”組合,而是片名中的“獨”字。如果一部喜劇可以探討人類潛意識的孤獨,那這絕對是一部成功且可以名垂青史的的喜劇。

但是影片最終所呈現出來的不是“獨”,更多的是“不獨”。導演不斷的沖淡獨的概念,削弱故事內涵,讓一部本可以達到神作的電影變為了一部平庸的娛樂化作品,這是極其可惜的。

設定好一個看似荒誕,但又戲劇感十足的場景後,剔除了趙石部分原著漫畫的梗之後,開心麻花開始了它一貫的喜劇式解構。

然而,在這部電影裡,喜劇式的解構和故事核心產生了脫離,彷彿是用麻辣香鍋的做法烹製了一盤西瓜,喜劇並沒有給這部電影增添多少亮色的同時,還拉低了整部電影的敘述。

就像中國人的浪漫主義是家國天下,但是電影留給世人的終歸都是意難平。

個人VS世界

電影圍繞著兩場救贖展開,月球視角,圍繞獨孤月和一隻叫剛子的袋鼠之間的戲份展開;地球視角,則是以倖存的人類圍觀獨孤月和一隻叫剛子的袋鼠之間的戲份展開。

於是兩顆星球上的“人們”,就這樣踏上了一場沒有選擇且無法回頭的“重生”旅途。前路漫漫,他們要時刻面對突如其來的各種未知。

“黑暗中 我們緊緊的相擁 看星空閃爍

就這樣並排躺在一望無際 星河的中央

直到沒有人能夠比我們更為接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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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月想要結束自己在月球上的生命,貫穿了整部電影。而最終拯救他的,是人類還存活的訊息。人類在災禍的面前感受到了無比的渺小和脆弱,而正是獨孤月解開了吊在房樑上的繩索。

所以影片末尾獨孤月個人英雄式的演繹並不是這部電影的本色,這部喜劇的悲劇核心其實是孤獨和絕望。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多電影在結局強行拔高,強行悲劇,明明可以不用捨身也能取義,但是導演偏偏如此。我們需要英雄,而且所有人生來並非英雄,用唯物主義史觀來說,是時勢造英雄。

俗套的喜劇手法

《獨行月球》像是一部“拼盤電影”。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影片的劇情割裂感極為強烈,三分之一的喜劇片,三分之一的科幻片,三分之一的劇情片,而這每一個三分之一之中槽點遠大於優點。

笑點包袱又老套又尷尬;科幻劇情雜糅,毫無新意,像是《楚門的世界》+《火星救援》+《流浪地球》+《星際探索》的低配版結合體。

可以說影片在後半段已經沒有笑點了,所以這部電影的定位也就極其尷尬,如果說是喜劇片,對不起,不及格;說是科幻片,對不起,更不及格。

相比於故事核心,整部電影的喜劇手法就顯得低階而多餘了。尤其在前半段的搞笑中,有幾個點是會讓女性感到不適的,它帶著深深的男性凝視。

不是說不好笑,影院裡時不時傳來的笑聲,肯定了開心麻花這些年在喜劇領域的耕耘。但無論是沈騰被獨自落在月球時的荒誕設定,還是月球直播,地球配音的雙簧,亦或是袋鼠作為吉祥物的加入,整部電影的喜劇手段顯得無比單薄。

而且電影中紙片人太多了,似乎是為了完成那麼多畫家筆下的名場面強行連綴起來的。

太空喜劇,裡面科幻內容多了,難免會讓觀眾更加理智,更貼近邏輯思考。科幻和這種薄弱喜劇搭起來,其實是互相消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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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這部電影理解為,加入直播的《火星救援》,影棚在月球的《楚門的世界》。

但,其餘,已經沒有太多。

死亡VS愛情

無論是馬藍星將獨孤月打造成“希望”,還是剛子讓獨孤月誤以為人類還存在,兩顆星球上的人都需要一種超越藩籬的東西來支撐。

但,影片差了些火候。

當然作為一部商業片,我們不可能要求太多。但如果開心麻花只熱衷於用一種俗套的喜劇手法來解構所有的故事,它也無法真正把握住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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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一個人在月球上孤身望著地球,應是一個十分悽美的畫面;本來獨自在月球的生活,可以拍出主角內心的掙扎和恐懼。

但這一切都被導演有意無意的拋棄了,其原因就在於簡單的喜劇手法打亂了情節的設定,想要簡單的讓觀眾笑出來,就不能營造影片原本該有的氛圍。

兩人的愛情在整部電影裡顯得沒有根據,獨孤月對馬藍星深沉的愛戀缺乏了強有力的感情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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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影片最後,獨孤月為了馬藍星捨棄自己的生命之時,我們並無法被這種空中樓閣的愛情感動,卻又感受不全為全人類犧牲的豪情,導致最後只能尷尬的停留在一個空洞的故事情節裡,看著主角死去,想要感動而不可得。

喜劇VS悲劇

我們365天都在教育中的過程中走過,就這一晚上你還教育他有用嗎?

這部電影裡,甜點式的喜劇設定,擔不起整部電影的故事核心,也辜負了沈騰難得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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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產電影似乎習慣了塑造小人物式的英雄:一開始默默無聞,然後厚積薄發,給予其一個可以大有作為拯救世界的契機。

問題是在經歷了這個世界加之其身上的種種不公之後,他真的能勇敢無畏,毫不退縮地犧牲自己嗎?在做出選擇之前不會搖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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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喜劇的價值,就在於給絕境中的人以希望,用笑容的力量解構世事的無常。開心麻花的嘗試無疑是可取的,但要走的路還很長。

就像春晚小品一樣,觀眾發笑是一種優越感的體現,比如趙本山小品《賣柺》系列,我們笑範偉被忽悠,是因為我們覺得自己聰明而範偉傻;

周星馳的《少林足球》裡,我們笑大師兄空有鐵頭功卻只能被酒吧經理用酒瓶子砸頭,是因為我們覺得自己不用那麼卑微而大師兄活得憋屈。

智力、財力、生活境遇等等方面的錯位或者由此造成的荒誕現實,才是我們發笑的根源,而不僅僅是為了主旋律而悲劇催淚的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