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結束已經好幾天了,但我好像一直都不在狀態。
回想放假7天,我哪裡都沒去。
從八月份就開始跟姐妹商量的行程,最後以我放了對方鴿子告終。
說不清為什麼。
我只是一想到未完成的稿子、假期人滿為患的景點……就開始煩躁。
不想跟任何人聯絡,想把自己整個埋進被褥裡,什麼也不想,過一天是一天。
昨晚媽媽打來影片,本來不想跟她講這些煩心事,總歸都是情緒上的事,實在沒必要。
結果沒忍住,我像倒豆子似的,一邊說一邊哭。
我媽在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嘆了口氣,說:
“寶貝,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地獄。
”
我聽懂了這句潛臺詞,卻更委屈了。
大道理我不是不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和困苦。
但我只不過是想,她能跟我一起吐槽這糟爛的生活。
即使很多時候,這糟爛的生活都是我自己親手造成的。
而現在的情況是,我需要一份認同感,我媽卻吝嗇給我。
我生悶氣,隨後就嗯嗯啊啊敷衍兩句掛了影片。
躺在床上越琢磨越委屈,翻來覆去每個app都點開一遍,又劃不到5秒就關閉退出。
最後點了份黃燜雞。
我好像只有等飯和吃飯的時候,從不思考,能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甩在腦後。
取回外賣,我一邊往外挑辣椒,一邊點開了脫口秀大會。
打算跟著傻笑一會兒。
李誕說想打造所有人都能說的五分鐘脫口秀。
確實如此,這季多了很多我不認識的新人。
交警、醫學博士、奇葩說辯手……
0
1
陶勇,就是北京朝陽醫院眼科暴力傷醫事件的那個受害者。
他手纏繃帶,站在舞臺中央,笑著說:
“這次暴力事件的施暴者是我一個病人,
他之前已經做過很多次手術了,
最後才找到我;
如果不是我的話,
他早就失明瞭,
但他還是對視力恢復情況不滿意,
把我砍傷了;
我說這個病人真的很不講理,
當時醫院那麼多人,
你都能精準砍傷我,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視力恢復得特別好嗎?
你還想要什麼效果,
非得拿飛鏢扎中我嗎?
雖然我受傷了,
但是現在每次看到我的傷疤,
我都會很感慨:
陶勇,
你的醫術,
真高超!”
02
小佳,天生有殘缺,三歲前不會開口說話,大一些好不容易會說話了,還結結巴巴,很多發音聽起來彆扭又難懂,很難想象他站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樣子吧。
他講脫口秀逗笑了很多人,臺下的觀眾和螢幕前的我。
我們不是出於禮貌和同情,只是因為他的稿子真的好笑,真的值得一笑。
他說:
“其他演員老覺得我比他們好笑,
因為他們太普通了,
但其實我也不想展示這種身體殘缺帶來的優越感;
我剛出生的時候是長短腳,
就是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一直以為這是正常人的體態;
兩三歲的時候,
我看見那些雙腳走路的人,
我都帶著同情的眼神,
心裡想他好可憐啊,
竟然雙腳都在地上;
而且長短腳沒有辦法走直線,
經常走著走著就彎了,
所以我比在座的,
多走了十幾年的彎路;
其實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缺陷,
但是小時候大家都笑我;
不過現在我明白了,
不好笑,
才是脫口秀演員,
最大的缺陷。”
03
徐志勝,一個參加比醜比賽能獲得終身成就獎的在讀研究生,頂著逗號髮型征戰脫口秀舞臺,他是所有演員中,唯一一個站在臺上一句話不說,也很好笑的人。
他調侃自己與生俱來的醜:
“我這個長相,
總讓人感覺我過得很悲慘;
前段時間,
我去樓下便利店買牙刷,
正挑著呢,
老闆突然湊過來說,
這個最便宜,
我心想這什麼意思,
結果他以為我還在糾結,
說真的沒有比這個更便宜的了;
人的長相肯定都是平等的,
只是長得不同而已,
我就認為誰也沒資格評價別人的長相,
因為這個世界上,
就不存在絕對的美和絕對的醜,
但上次說到這裡,
一個朋友打斷我說,
你這個話說得有點絕對啊;
所以我就特別喜歡脫口秀,
因為脫口秀的觀眾,
看到我這個長相就是很開心地笑,
有一次我去演出,
上臺之後一句話沒說,
全場爆笑了五分鐘,
就在那五分鐘裡,
我就明白了什麼叫,
天生我材必有用。”
04
鳥鳥,十級社恐,喪破天際,身體站在舞臺上,卻讓觀眾老懷疑靈魂已經飄回了家的選手。
她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聲調調侃自己的社恐:
“我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
甚至超過我個人的感受;
即便現在我被一隻老虎咬了,
都很難立刻喊人來救,
因為如果沒有人救,
我只是可能會死,
可是一旦有人救,
我還得跟他打招呼;
這時候,
如果武松從我面前走過,
我都會想,
我應該叫他武老師,
還是叫他松哥,
如果叫武老師就太疏遠,
但是叫松哥又太親切了;
我很想做一個外向的人,
因為外向的人引人注目,
就像太陽熱烈明亮,
內向的人就像月亮,
只要有太陽在,
沒有人能看得到它,
到了晚上太陽休息了,
月亮還亮著,
因為它在琢磨白天的事情,
根本睡不著覺,
它在想,
我可能還是應該叫他武老師。”
幾個小段子就道出社恐的無盡心酸,又暗示月亮也沒什麼不好,它一直都亮著,夜晚總會給它機會。
寫在最後:
看完脫口秀大會,分泌了很多快樂激素,我開始認真回溯我媽那句話——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地獄。
大張偉說,脫口秀非常厲害的一點就在於,每位演員都
要從自個的傷口裡長出花來
。
他們調侃自己的缺點、不足和困苦,在傷口上瘋狂撒鹽、撒胡椒,讓這個傷口越來越可口,最後生長出新鮮的花骨朵。
如此難道不也是一種治癒自己的方式?
生活嘛,就是這樣,看起來壞極了。
成年人總會時不時遇到一些困境,要做到想哭就哭,哭完大步往前走。
想哭的慾望總需要一個發洩口,
別讓自己禁慾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