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進步這個概念在現代世界顯得如此突出？無疑是因為一種特殊的進步實際上正在我們周圍發生，而且變得越來越明顯。雖然人類在智力和道德上沒有得到普遍提高，但知識積累方面卻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人一旦能用語言同別人交流思想，知識的積累便開始了。隨著書寫的發明，人類文明又邁進了一大步，因為這樣一來，知識不僅能交流，而且能儲存了。藏書使教育成為可能，而教育反過來又豐富了藏書，因為知識的增長遵循著一種“滾雪球”的規律。印刷術的發明又大大提高了知識增長的速度。所有這些發展都比較緩慢，而隨著科學的到來，增長的速度才突然加快。

於是，知識便開始有系統有計劃地積累起來。涓涓細流匯成了小溪，小溪現已變成了奔騰的江河。而且，新知識一旦獲得，變得到實際應用。所謂“現代文明”並不是人的天性平衡發展的結果，而是知識累積應用於現實生活的結果。人類目前所面臨的問題是：如何運用這些知識？

正像經常有人指出的那樣：積累起來的知識是一把雙刃劍，可以用於造福，也可用來為害。人們現在正漫不經心地把知識用於這兩個方面，例如：炮手利用科學毀壞人的身體、而外科醫生就在附近用科學搶救被炮手毀壞的人體。還有什麼情景比這更可怕、更怪誕的嗎？我們不得不嚴肅地問問我們自己：隨著知識力量的日益增長，如果我們繼續利用知識的這種雙重性，將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