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在赤焰舊案真相大白於天下數天之後,數封加急快報星夜入京,如同一道道霹靂般,瞬間炸響了大梁帝都的天空。

“大渝興兵十萬越境突襲,袞州失守!”

“尚陽軍大敗,合州、旭州失守,漢州被圍,泣血求援!”

“東海水師侵擾臨海諸州,掠奪人口民財,地方難以控制一事態,請求馳援!”

“北燕鐵騎五萬,已破陰山口,直入河套,逼近潭州,告急!”

“夜秦叛亂,地方督撫被殺,請朝廷派兵速剿!”

一整疊告急文書小山似的壓在蕭景琰的案頭,還有不少的戰報正在傳送的路上,一封封地宣告著事態的惡化。三個鄰國幾乎在同一個時間段發動攻擊,境內又有叛亂,就算是放在大梁鼎盛時期發生,這也是極大的危機,更何況此時的大梁早已在走下坡路,尤其是當年祁王試圖改良而未果之後,政務腐壞軍備廢馳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近一年來蕭景琰雖大力整飭,略有好轉,但數十年的積弱,又豈能在朝夕之間治好。如今面對虎狼之師,若無抵抗良策,拼死以御,只怕真的會國土殘缺,江山飄搖,讓百姓遭受痛失家國之災。

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殿下,除了各地安防必須留存的駐軍以外,可調動的兵力已經統計出來了,共計十七萬,其中行臺軍十萬,駐防軍七萬。另外南境和西境……”

“南境和西境軍都不能動,一來勞師遠調,磨損戰力。遠水也救不了近火,二來大楚和西厲也不是隻會看熱鬧的。必須保持威懾。”蕭景琰一把從兵部尚書李林的手中拿來奏摺,飛快地看著這些兵力地分佈情況,“行臺軍不用說了,這七萬駐防軍的裝備如何?”

“還可以,大約有兩萬人甲冑不全。但兵部還有庫存,很快就能配好。”

“錢糧方面呢?”

“危急時刻,臣會盡力籌措,”沈追立即接言道,“臣已想了幾個妥當的募資法子,只要殿下同意,臣會負責實施。”

“不必細說了,照準。你加緊辦吧。”蕭景琰握緊手裡地折報,喃喃地又重複了一遍。

“十七萬……諸位軍侯覺得如何?” 他這句話,顯然是針對座下被召來議事的幾個高位武臣問地。 這些人面面相覷一陣,一時都難以發言。

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最後還是衡國公囁嚅著開口道:“殿下,臣等還是主和……先派員前去商談為好……”

“主和?”蕭景琰冷笑了數聲。

“一般來說。都是文臣主和,武將主戰。怎麼咱們大梁是反的,戰火都快燒過江了,卻是文臣們主戰,列位軍侯主和?”

“殿下,柳大人沈大人他們的意見當然也是為國為民,只不過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是臣等怯戰,可這隻有十七萬,要應對大渝、東海、北燕、夜秦……兵力實在不足啊……”

蕭景琰面如寒鐵,目光如冰針般扎向這位老軍侯的臉:“兵力倒未必不足,要看怎麼演算法了。”

衡國公被噎得臉一紅,忙起身道:“老臣愚昧,請殿下指教。 ”

“大渝、東海、北燕和夜秦幾乎是同時興兵,看起來似乎風煙四起,但我們非要同時把他們平息掉嗎?凡事要先分個緩急,也要看發展下去將會出現的態勢和後果。 東海水師侵擾海境,畢竟登陸地兵力有限,入不了腹地,駐軍本來可以應付,只是地方官安嬉日久,不習水戰而已,所以朝廷不須派兵,只要指派擅長水戰的將領前去統籌戰事即可。沿海各州駐軍兵將大都已在當地安家,這是保自己的家園,比起異地徵派過去的軍隊而言,他們反而要更盡力一些。”蕭景琰直視著殿下諸臣,語調十分冷靜,“再說夜秦,地處西陲,兵力薄弱,在當地作亂而已,最遠也打不過朝陽嶺,不過是疥癬之患。可先分調鄰近諸州的兵力控制事態,等騰出手來,再好好收拾。”

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被蕭景琰這樣一說,整個議事廳內慌亂的情緒頓時穩定了不少。中書令柳澄拈鬚道:“殿下分析的極是。真正危及大梁江山的,只有十萬大渝軍與五萬北燕鐵騎,算起兵力來,我們倒也不必太心虛。”

“可是兵力並不單單是個數字那麼簡單,”蕭景琰刀鋒般的目光緩緩拖過殿下諸武臣地臉,“同樣的兵,不同的人來帶,戰力就不一樣。現在缺地不是兵,校尉以下的軍官建制也很齊全,我們缺地只是大將,是主帥。諸位軍侯,大梁已經進入戰時,正是各位為國分憂,建立軍功地時候,不知哪位卿家有意請纓?或者有所舉薦也行。”他這句話一問,殿下的武臣們差不多全身都繃緊了,盡皆低頭不語。

大梁這十多年來,戰事主要集中在鄰大楚地南境和鄰西厲的西境,其它地方起的狼煙,多由靖王時代的蕭景琰前去征討。今天坐在這裡的高階武臣中大多數已經久不經戰事了,更何況有些還是世襲的,地位雖高,其實沒什麼用,素日裡也就是貪瀆剋扣一下軍餉,等哪裡出了饑民暴動、盜匪佔山的事情,再由朝廷指派掛個指揮之職去撈軍功,差事全靠中層軍官去辦,獲利者卻是他們。所以認真說起來,在蕭景琰這樣征戰出身的人眼中,他們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軍方,要指望他們去打仗,那還不如讓士兵們自殺快一點。但這些人在京城的人脈關係卻極廣,也都是世家的背景,若無適當的機會和理由,還真的不能輕易觸動。

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怎麼不說話?”蕭景琰語聲如冰,“衡國公。 你說。”

“老……老臣已經年邁,只怕難當重任,還請殿下……”

“那淮翼侯呢?”

“臣……臣……臣……臣也年邁。只要有臣可以做的事情,臣萬死不辭。可是這領兵迎敵,臣……心有餘而力不足……”

“淮翼侯,正準備跟你說呢,”沈追在一旁插言道,“你地玉龍草場不是養著七百多匹馬嗎?聽說那可都是按戰馬標準馴養的。上次春獵時你自己還說,王公親貴世家子弟都來你的馬場買馬……”

“哎呀,”淮翼侯反應還算快,立即拍著腦門兒道,“沈大人不提醒我還忘了,今天早時我還跟管家說呢,讓他快把草場裡地所有良馬檢查一遍,朝廷一定用得著啊!”

蕭景琰冷著臉,就象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 不過視線總算已經離開了他,移向其他人。 很快,這些或“老邁”或“病弱”地武臣們都紛紛絞動起腦筋來。 爭先恐後地想要說明自己家裡也有哪些“朝廷用得著”的東西……

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這些下來跟沈追說吧,”蕭景琰毫不容情地截斷了他們的話。“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馳援北部。阻止大渝和北燕繼續南下,收復失地。負責北境的尚陽軍新敗。齊督帥陣亡,軍心不穩,這十七萬的援軍北上,需要一場速勝來穩住大局。所以本宮決定……”

他話還沒說,議事廳裡已經唬倒了一片,沈追接連衝前幾步,大叫道:“請殿下三思!如今國勢危殆,陛下又……又御體不安,正是需要殿下坐鎮京師地時候,萬萬不可親出啊!”

十來位重臣也紛紛跪下勸止,連幾個武臣都順著場面,連連說“不可不可”,蕭景琰嘆息一聲道:“諸卿之意,我自然明白。 可是皮之不附,毛將蔫附?大梁的生死存亡,豈不比我一人安危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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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誰都不敢說他此時出征會引發什麼樣的朝局變數,心腹重臣們急得直冒火星,偏偏朝廷現在能派出去打仗的人確實沒有幾個,更何況如今的局面不是小陣仗,不是臨時提升幾個中層軍官就壓得住場面的,而是大梁十多年來最大的一次危機,一時半會兒要找出可以替代蕭景琰的人,那可真是不容易。

“對了殿下,”絞盡腦汁後,蔡荃突然靈光一現,“已復職的幾位赤焰舊將正堪重用啊,雖說……剛剛平反就派上戰場有些……呃……不過國家危急,他們也是責無旁貸……” 赤焰舊將所代表地是祁王時代的兵制和用將方針,要擱在平時,高階武臣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阻礙這些人地位的提升,可現在是戰時,狼煙逼近,危在旦夕,只要有人肯到前方血戰,他們當然是大力贊成支援地。

聽到這個提議,蕭景琰沉吟了一下。國家情勢如此,赤焰舊將們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這個他早就想過。可是細細分析下來,也只有聶鋒可以獨當一面,偏偏他的嗓音有問題,指揮起來難免不方便。而其他人細想起來,為大將足矣,但還不太勝任主帥地職責。想到此處,蕭景琰地目光不由地移向了大廳的東角。 那裡樹了一面擋屏,屏上懸掛著一幅詳細地北境地圖,一個修長的身影正站在圖前,負手仰面,凝神細思,看神態彷彿一點兒也沒有被這邊的吵鬧所影響。

蕭景琰入住東宮後,四面楚歌的朝局決定受命赤焰舊人重歸北境戰場

“蘇先生,您也來勸勸殿下吧。”沈追覺得近來太子的態度轉變,好象又特別寵愛這位麒麟才子似的,未及多想,已經開口道,“京裡沒有主持大局的人,人心會浮動的!”

梅長蘇被他一喊,這才轉過頭來,有些茫然地問道:“沈大人說什麼?”

“殿下說他要親征!”

梅長蘇立即一皺眉,抬頭看了蕭景琰一眼,雖未說話,但反對之意甚濃。蕭景琰知道現在時間確實緊迫,軍事上的事留著殿上這些人也沒什麼好商量的,當下命他們各自去忙手頭的事。 等大家都退出之後,他才起身走向梅長蘇,道:“看你的意思,似乎對於將帥的人選,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

“是。”

“別跟我說你要去。就是我去也不會讓你去地。”

“那我們就先說說別的,”梅長蘇也沒強爭,“這場戰事必須動用赤焰舊將。這一點殿下沒有異議吧?不是我自誇,雖然帶的不是熟悉地兵。但赤焰人的聲名擺在哪裡,首先就不需要擔心屬下兵將是否心服地問題。”

“這是當然。對赤焰舊將而言,立威這個過程並不難,大家心裡都是敬服的。”蕭景琰贊同道,“再說沉冤方雪就臨危受命。只會令人感佩。 還有一人可用。”

“誰?”

“蒙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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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琰眉頭一皺,立時就要反對,被梅長蘇抬起一隻手製止住了,“蒙大哥以前在軍中時,就以作戰勇猛著稱,頗有幾件傳奇軼事,名聲很高,他又是我們大梁的第一勇士。我隨蒙摯一起出證,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聽衛崢說,你有一個蒙古大夫吧?”沉思半晌後,蕭景琰想到了一個拒絕的藉口,“我要見見他,如果他說你可以去,我就同意……”

聽到這個要求,梅長蘇的眸中突然快速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情,不過瞬間之後就消失了,再仔細看時,表情已被控制得相當完美。

“好吧,我回去跟藺晨說說。”梅長蘇微微欠身,“籌措出征,殿下還有一大堆事要辦,我先告退了。”

蕭景琰被他自若的神態弄得心裡略略發慌,總覺得有些什麼掌控之外的事情在肆無忌憚地蔓延,可細細察時,卻又茫然無痕。不過這股異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前方急報很快又一波接一波地湧了進來,瞬間便佔據了他的全部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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