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我是一個死精症患者,52歲才獲得真愛,結局卻令人唏噓不已

口述:王光明 整理:周於江

昨日,在老父親八十二歲的生日宴上,我這個五十九歲的人又受到了弟弟和妹妹的斥責,他們說我愚蠢無知,固執己見,是個十足的大傻瓜,是個扒著眼照鏡子——自找難看的人。

紀實:我是一個死精症患者,52歲才獲得真愛,結局卻令人唏噓不已

對此,我已見慣不怪,因他們不只一次地這樣說我,我也就權當了耳旁風,置若罔聞不予理睬。

他們對我這樣的由頭有二,一是對我七年前與我的老同學,鄰村的沈鳳琴的結合不滿意。二是因我與琴結合後,家庭遇到了很大的不幸,我退休的老父親時常接濟我們,他們刮不了父親多少油水,心裡不平衡所致,他們表面說對我好,其實說到底還是孔方兄的事。

我一生有三次婚姻。第一次婚姻的終結是因為:成婚五年始終沒有孩子。女方遍尋中醫中藥和縣醫院的檢查,也沒什麼結果。由此女方便肯定了是我的問題,也就理由充足地離了婚。

其實,我也去醫院做過男性生殖檢查多次,可由於當時技術手段還很落後,縣城醫院也無定論。

第二次婚姻破裂的原因是:婚後幾個月,我便去南京打工,打工的夥伴中有一個我前妻的村裡人,從他口中得知,前妻又嫁人不到兩年,就生下了個大胖兒子。

這促使我去南京的一家大醫院,做了一次男性生殖檢查,結果為:我是一個終生不育的死精症男。可此時卻傳來我新婚妻子有了身孕的訊息。為慎重起見,我又去另一家醫院再一次做了檢查,不幸的是結果與前一家醫院完全一致。

其時,我的心裡五味雜冗,怨恨著妻子的水性揚花,才剛結婚不久就給我戴了一頂碩大的綠帽子,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當想起自己是這樣的男人,心裡就想著預設這件事,還天真地認為,只要跟她言明真相,她有了羞恥之感,就不再做這些有辱門風的苟且之事了,自己也賺下這非自己骨血的孩子。

可這女人知道事情敗露,很難與我相處下去,又知道了我是個無用的男人,就先是與那相好的男人私奔,後又與我提出了離婚,我們也就只好分道揚鑣了。

從此,我對女人也就失去了興趣,不再去找女人,就長期漂泊在外打工。

紀實:我是一個死精症患者,52歲才獲得真愛,結局卻令人唏噓不已

直到2015年已52歲的我,回家看望父親,在集市上邂逅了我的初中同學鳳琴,才又有了重組家庭的願望。

當年,我一直暗戀著鳳琴,主要稀罕她溫柔恬淡的性格,和不說話不笑的親和的面容。可年輕時自卑的我,沒敢去追求,因當時她父親當著村書記,與我的家庭相差太大,自己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不可能的事。

可現在,我瞭解到她已是今非昔比,過得並不美滿。她嫁給了她本村的一戶殷實人家,丈夫也一表人材,還頂替了他父親的班,在當時縣一家水泥廠工作,可沒想到在2010的春天暴病而亡,只剩下她與一個從小因嬰兒癱,留下腿瘸殘疾的兒子過活。

當我反覆向她表示,願意與她結合,生活在一起時,起先善良的鳳琴是拒絕的。

她認為,她有這麼個殘疾的兒子會拖累於我,她知道,我這些年在外打工肯定也有了一些積蓄,與我一起生活的父親還有退休金(父縣建築公司退休每月拿二千多塊錢的退休金),應該找個條件好的女人一起生活。

可我的心裡卻只鍾情於她,也就軟磨硬泡地糾纏著,最後她也就只能答應了下來。

結婚後雖我生活在她家,可她對我在老家(只相隔三里路)的父親,卻照顧得無微不至。

尤其在我父親那一年動了個胃潰瘍手術,屎尿都在病床上,在我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都厭惡的情況下,是她屎一把尿一把的伺侯了一個多月,使我們父子大為感動,認為她是個嫻淑良善的好女人。

紀實:我是一個死精症患者,52歲才獲得真愛,結局卻令人唏噓不已

可人好命不濟。她殘疾的兒子在鎮上一家紙箱廠打工,與一個也是腿有殘疾的姑娘走在了一起,結婚一年後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取名大雙小雙,不用說,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孩子都三四個月了,身體一直是軟綿綿的,頭耷拉著豎不起來,認知,說話,吞嚥都有問題,終日只能躺在床上吃流食。

大雙還總髮高燒,發燒時身體總抽搐不止,軟軟的身體變得僵硬僵硬,口吞白沬,眼睛也向上翻著白眼。

一家人看到養了這麼兩個孩子,內心的焦慮與日俱增。

沒有辦法,一家人只好走向了為孩子尋醫問藥之路。

我們先後在縣醫院,徐州兒童醫院,南京兒童醫院檢查過醫治過。

各個醫院的共識是,這是一對患有腦癱的嬰兒,大雙更嚴重,是腦癱伴有癲癇的孩子。方法只有一個就是藥物加做康復來逐漸恢復孩子的自理能力。

這種專業人員的針灸、按摩等康復治療其費用是昂貴的,兩個孩子每月大約需要近二萬元,現在有了優惠政策,至少也需一萬五左右。

孩子的母親覺得兩個孩子都這個樣子,日子好像永遠看不到希望,實在承受不了這種壓力,在她孃家人的挑唆下,狠心拋棄了自己的骨肉,與丈夫離了婚。

本身對我與鳳琴結合就不看好的,我的弟弟妹妹也一直鼓譟我離開這個家,認為我這是自討苦吃,為了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兩個孫子,花光了自己經年的積蓄,整天為了這兩個孩子奔波勞累,這不是傻嗎?

可當我看到已被兩個孩子的病折磨得骨瘦如柴,滿臉憔悴的鳳琴,看到鳳琴殘疾的兒子為給兩個兒子籌集治療的費用,愁苦的幾乎一夜就白了頭,我怎能忍心離他們而去,那還叫人嗎!

另外,我善良厚道的爹也給了我力量,他說:不管怎樣,鳳琴已是我的兒媳,她的孫子就是你的孫子我的重孫,我們就應盡全力幫他們去醫治,照顧撫養他們長大成人。

他老省吃儉用把微薄的退休金,幾乎全部貢獻出來為孩子治病,儘管因此他得罪了我的弟弟和妹妹他也毫不在乎。這常使風琴和她兒子感動得熱淚直流。

後來,因我們實在支撐不了醫療費用,便從徐州兒童院康復中心回到家裡,我與鳳琴每天扶著兩個孩子在家裡練習站立,又自制了柺杖和支架教他們鍛鍊邁步,待籌夠了費用再去做康復治療。

現在兩個孩子的頭已能自己抬起來立住,他們的手腳感覺也有了點力氣,大雙癲癇發作的次數也明顯地在減少。

紀實:我是一個死精症患者,52歲才獲得真愛,結局卻令人唏噓不已

儘管這種病的治療是漫長的,也許結果也許會不盡人意,可我不能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離開人世,那樣我會終生不得安寧,終生會受良心的遣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