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九月份,我去了崑山一家塑膠科技公司做業務,負責江浙滬的市場開發和維護。
這是一家臺資企業,我的經理姓陳,是臺灣人,臺企的臺灣幹部和我們內地人會有隔閡,或者說他們對我們內地人有歧視心態,這一點讓年輕氣盛的我對他們很不爽。
血氣方剛的我憑藉著堅毅不拔的努力,三個月內,在江蘇區域做下幾家客戶,這讓初來乍到的我,在公司業務部有了立足之地,也讓陳經理對我另眼相看。
2006年的元旦轉眼間就到了,公司舉行了聚餐,那晚,我認識了後來成為我女朋友的女孩。
她坐在我的對面,斯斯文文,一襲長髮飄落雙肩,還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我看的有點心動,端了一杯酒過去打了招呼,她旁邊剛好有個空位我便坐了下來。
聊天中得知她叫如夢,剛來公司不久,那晚的聚餐,我一直坐到她身邊,很紳士的替她倒水,轉她愛吃的菜,我也捕捉到了她的害羞和不安。
宴會結束後我送她回了宿舍,當然也沒忘記要了她的聯絡方式。
記得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在馬路邊昏暗的路燈下,我擁抱了凍的發抖的如夢,她沒有拒絕。
讓我喜出望外的是在春節放假前夕,如夢答應了做我的女朋友。
年後我們的感情迅速升溫,春暖花開的季節,我們搬出宿舍,在外面租了房子,開始了我們的同居生活。
2006年五月份,公司領導開發的核心客戶,突發變故,股東跑路,我們公司大量貨款也泡了湯,公司業務斷崖式下跌,雖經努力,仍無起色,七月份公司只好關門大吉了。
過了幾天我和如夢一起出去找工作,無奈處處碰壁,沒有找到自己滿意的工作。
很快兩個月過去了,我們只剩幾百塊錢了,這時候如夢找了一份業務助理工作,只不過要去幾十公里外,那時候沒有私家車,上下班坐公車沒辦法來得及。
雖有不捨,但看著所剩無幾的積蓄,不想再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如夢只好搬去上班的地方住宿。
我繼續拿著簡歷跑人才市場,如夢星期天會回來看我,失業兩個多月,讓我心情很糟糕,也影響了如夢的情緒。
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沒錢交房租了,如夢還沒發工資,我只好去上海投奔朋友,在他那裡借宿,從那時,我和如夢沒再見面,只是偶爾電話聯絡。
找工作的辛苦和苦悶的心情導致我一直沒去看如夢,這讓她很是生氣和抱怨。
我朋友有事回老家了,我繼續暫住他們的房子,長期沒了收入,只好每天吃一包泡麵,有時候去朋友表妹那裡吃頓飯。
我過的像一個叫花子似的,實力已經不允許我可以去看望如夢了,兩手空空,怎麼去見她,我和如夢的聯絡逐漸減少,更沒有見面。
在我彈盡糧絕的時候,我找到了一份跑業務的工作,和朋友的表妹借了一百塊錢去上班了。
那時候出去跑業務都是自己搭車,自己掏錢吃飯,為了省錢,我常常待在辦公室不出去,想熬到發工資再全力開展業務。
半個月後,公司領導針對我的情況和我談了話,在我沒有接受部門調動情況下,只好給我結了工資。
終於有了兩千塊錢了,我就想著去看看如夢,心裡想著好長時間沒見了,她會很高興吧。
我在她工作的鎮上等她下班,一直到城市霓虹燈亮起,如夢和她一個女同事一起姍姍來遲,如夢告訴我她們加班。
吃過飯,她的同事先行離開,留下我和如夢單獨相處。
我以為好久沒有見到我的如夢會表現出熱情和驚喜,會對我的看望溫柔相待,可是,如夢並沒有。
我們在路燈下漫無目的的走著,但卻沒有過多的話語,彼此就像生疏了一般,我拉了如夢的手,她掙脫了,不知什麼原因,隨後她又挽著我的胳膊繼續走著,只是談著彼此工作上的事,沒有談到我們的感情。
時間不早了,我送如夢迴到她和同事的合租屋,她同事笑著說:“我去別的地方住,”如夢認真的攔住了她同事,為了不再尷尬的繼續,知趣的我便離開了。
為了省錢我沒有去賓館,找了一家網咖湊合一晚。
第二天早上,我沒去找如夢,給她資訊留言後,昏昏沉沉的坐上了回上海的中巴車。
一個月後,我依然沒有找到自己想從事的業務工作,當時也不知道怎麼那麼的死板,不換一下別的工作。
一個涼風習習的夜晚,我撥通了如夢的手機,沒想到是一個男的接的,我有點詫異,對方問:“您找誰?”我說:“您是哪位?我找下如夢,我是她男朋友。”
對方似乎驚訝的說:“如夢說她沒有男朋友啊”從別的男人口中聽到這句話,我一陣陣發懵,不知所措的問他是誰,對方說他是如夢的領導,他們一起在外地出差。
就算是傻子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五味雜陳的我憤憤的掛了電話。
如夢沒有回電話,只是發來一條資訊:“上次見你本想和你說的,我們還是分手吧,對不起。”
那晚註定徹夜未眠,想著遠在家鄉辛苦的父母,想著如夢對我的殘忍,想著自己的貧困潦倒,禁不住潸然淚下。
經過一夜的痛徹心扉,我明白了放下,明白了當下我最該做什麼,兩袖清風怎能誤佳人。
我把這段感情藏在心的最角落,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在朋友推薦下,去了一家創業型公司做了辦公室職員。
2007年三月份,經過不斷的培訓和考核,我也一路升遷到總經理助理,雖然算不上人生逆襲,但也徹底的衣食無憂了。
五一假期的一個下午,意外的接到了如夢的電話,她哭著說:“那個男人欺騙了她,原來他有家室……”
不等她說完,我默默的掛了電話,落魄無助時受的傷,今生不想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