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第:全家窮到要飯,卻操著紫禁城的心,難怪最後腦袋都不要了

撰文|趙能靜

1898年,在做了四品卿,軍機章上行走的幾個月後,參與“戊戌變法”的六君子之一的劉光第被殺害於菜市口。拋卻晚清變革之外,劉光第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窮京官,幾乎極度貧窮貫穿了他的一生。導致他的極端貧窮除了超級低的薪資外,更多的是他對自我的高標準要求。

劉光第從讀書的窮苦出身,在考中進士後,由於家貧和守孝不能進京。直到幾年後在資質下去北京做了十年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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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第

由於沒錢,在城內根本付不起房租,於是在偏遠地的廢墟找了幾間破房子當住所,“於西南門外費圃,有茅屋數間,二三友過訪,則沽白酒,煮芋麥餉客。”他本人穿著“一布袍服,十年布易”,“除禮服外,平日周身衣履無一絲羅”,除了有點書外家裡別無他物。老婆“賬被貧瘻”,孩子穿著“蔽衣破褲,”像個小叫花子。

由於所住偏遠,他每次上班都靠徒步“從寓至署,迴轉二十里。”,因此在遭遇“雨天路太爛時偶一坐車”,他其他時間都靠一雙腿,完全與清代官員形象不一樣。此外,在當時官員中大多保持一定節奏的聚會宴席,以保持圈子的存在感。而劉光第由於貧寒,“尋常宴會酒食,亦多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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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官服

對於這種情況劉光第能夠忍受,更多是因為他的出身讓他覺得現在挺好。據他回憶,祖父在隆冬時還穿不起棉衣,實在忍不住就去鄰居家鐵爐邊坐著,以至於臉被燻得烏黑。最後“曾不得少帶須臾,獲一日之飽食而後死也。”到了他父親時候,家裡光景也並未改善什麼,兩三個月吃一次肉,也不過數兩,因此,劉光第做窮官似乎也並未覺得有多難耐。

除了窮,體現在劉光第身上的還有勤,經常主動加班,“銷假就職後到暑甚勤,每月必到二十八九次。”在當時一個月能上二十天的班就“便見勤敏”,因此“同鄉皆言,如此當法,數年後,必定當紅了。”可惜最後“紅”的是灑落菜市口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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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俸祿

此外,劉光第性格內向,話語不多,用現在人的話就是“不太合群”,經常是“少交遊,避酬應”,就算不得已參加最後也是獨自一人乾坐“寡相諧”。由於如此個性,許多同僚見他終日一句話有時都不說,在北京當了十年京官,“雖同鄉不盡知其名。”

對於這樣,他自己似乎也知道“冷僻猶昔”,自己最不願意做的就是各種打交道。

此外,劉光第在考取功名時出發點就是要做名臣,是類似於成龍那樣的絕對清廉大臣,因此他決絕一切潛規則,從來不與外官發生聯絡,因此也就沒有人能夠給他送任何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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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遇到升官還要賠錢,原因是需要買進相配的服飾,而收入卻沒有增加,在給友人的信中這樣說:“兄又不分軍機處錢一文,如不當多時,所賠猶少,如尚不能辭脫,則每年須幹賠五百金。”

因此到了最後他的生活基本瀕於破敗,卻滿腦子想如何拯救大清。在一次下大雨後房屋漏了,窗戶紙被風吹碎,連個裱糊匠都找不到,原因是價錢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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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

那麼劉光第能賺多少錢的合法收入呢?大體上是三百多兩銀子,但是卻只能滿足其開支的百分之三十。那麼其他官員可以靠各種規則運轉過來,日子可以過得不錯,而劉光第卻從不講這些。

此外,像劉光第這樣的窮京官也並非獨一無二。比如他的老鄉好友,和劉光第前後去北京,也在吏部擔任主事,因此在朋友不多的劉光第這裡他倆成了比較要好的朋友,經常在一起砥礪研究天下大事。有時“談學論世,至半夜不忍罷。”

這個叫王掄三的京官跟他一般窮困,身體又有病,多次因此想要辭職回鄉,在劉光第的鼓勵下勉強支撐。後來終於有機會外放地方官時,卻最終未能熬過窮困,病重去世,與劉光第一樣悲劇結局。

而劉光第將這種貧窮潦倒一直貫穿到他被抓,就連負責抓捕都官兵來到他家看到境況後都大驚失色感嘆“乃不是一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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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第書法

從根本上來講,由於拒絕一切官場規則,靠著那點俸祿,加之處處不與人來往,導致愈加孤立。對於如何做官,其實在嘉慶時期就流傳著頗為廣泛的一個生動對話。

一本《清室外紀》記載,有人致書大學士曹振鋪,向其請教仕途提升要訣。曹的回答居然是:”汝欲得志於宦途乎?第一須有內援,賄略之費,尤不可吝。態度須極圓和,遇事不可承當。凡事均勿認真,不可有鬥立功之心,亦不可自以為忠。遇有困難,則取巧規避,最要者,為“模稜”二字,切勿安發議論。亦勿固執已見。”因此,劉光第的悲劇或許在於是性格和他根本就不適合在京官之中游走,最終將自己的姓名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