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來襲,野蠻對文明的征服——金帝國在蒙古的攻擊下迅速崩潰

13世紀蒙古的崛起帶來了恐怖的征服時代,如同狂風驟雨般迅速摧毀了世界上大量的文明國度,作為原蒙古宗主國的金朝,首當其衝。在一系列的錯誤政治及軍事指導下,金朝錯失了壓制蒙古崛起的機會,自身也遭遇到了蒙古如同暴雨般的血腥報復。

一、金朝的興起

後金是女真人建立的一個強大的漢化帝國,在崛起時僅僅用了10年就將龐大的遼朝擊敗,強大的騎兵使得遼人完全無法抗衡。1114年9月,完顏阿骨打(完顏旻)命女真各部人馬誓師來流水(今拉林河),開始了為期十年的伐遼戰爭。隨後女真軍隊在寧江大捷和出河店之戰中擊敗遼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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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年夏曆正月元旦,阿骨打在“皇帝寨”(今黑龍江哈爾濱)稱帝,國號大金,建元收國,是為金太祖。遼天祚帝至此才重視此事,並且下令親征,但是遼軍被女真軍擊敗,同時遼朝國內發生耶律章奴與高永昌的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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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年金朝東路軍攻下中京大定府,天祚帝逃亡沙漠。同時西路軍也攻下西京大同府。124年正月,金太宗為了聯合西夏滅遼,把下寨以北、陰山以南的遼地割給西夏。西夏則改對金朝稱藩。1125年遼天祚帝被俘,遼朝亡。

二、金與蒙古的關係

金朝滅遼時,蒙古高原地區存在多個部落,受到遼朝的直接統治,在漠北腹地設立的可敦城成為遼統治的據點。當遼天祚帝被金人俘虜後,原遼國大量計程車兵逃亡漠北,接受耶律大石的統領,史料記載“大石自立為王,西至可敦城,駐北庭都護府,會武威、崇德等七州及大黃室韋,得精兵數萬,置百官,立排甲,具儀仗”。因此在金朝前期,並未將蒙古高原地區納入統治。而耶律大石在經過與金朝的幾次交戰之後,意識到不能實現光復大遼的想法,於是率領部眾主動撤離蒙古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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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遼人主動撤離,但是金朝並未意識到蒙古的戰略地位,在當時其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侵略南宋的戰爭中,戰爭資源的不足使得金朝難以抽出足夠的軍力去統治蒙古。出於防範西遼的戰略意圖,金朝採取了建立藩屬的目的,對蒙古高原部落採取招撫的方式。在初期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先後獲得了汪古部和塔塔部的宗主權。金朝將這兩個部落安排在長城線附近,並支援這兩個部落對蒙古其餘部落的搶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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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蒙古高原在遼人撤走後,建立了自己的聯盟,蒙古部落聯盟的統治者合不勒汗對金朝的統治感到不悅,雙方矛盾日益激化,金人曾希望捕殺合不勒汗,但是被其逃脫。雙方產生了一系列的衝突,直到俺巴汗被塔塔部誘捕至金人處被殺,蒙古聯盟瓦解,金朝取得了對蒙古高原名義上的臣服。此後金人為防止蒙古高原出現一個像西遼一樣有威脅的強國,採取了“車輪減丁”的方式,以三年為期,秋後馬肥之際進軍蒙古,將所有身高高過車輪的男子殺掉。此種方式雖然在短期內鞏固了金朝的北方邊境安全,但是蒙古人對金朝的仇恨日益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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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蒙古的崛起與金朝的恐慌

金朝經過戰爭雖然取得了對蒙古諸部落的統治權,但是依然面臨著北方的部落的反叛與擾襲,如金世宗期間,於公元1186年對烏底改部進行了征討,但是未能取得有效的戰果:“寧昌節度使崇肅、行軍都統道以討烏底改,不待克而還,崇肅杖七十,削官一階,道忠杖八十,削官三階”。金章宗時期,北方諸部中的阻卜即塔塔兒 、廣吉刺及撒勒只兀惕部落不斷侵擾金朝北方的邊界,最終導致金朝在明昌五年(1194)出兵三萬征討。到1196年,經過兩年的攻伐,金將完顏襄在龍駒河擊潰了塔塔兒部,經此一戰,北方擾邊的部落實力被極大地削落,原先最為強大的塔塔兒部被鐵木真趁機收服,為之後其崛起打下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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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

作為俺巴汗的直系後代,鐵木真在少年時期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劇,但是也鍛就了他剛毅果斷的意志力,用了10餘年的時間,他先後征服了蔑兒乞、韃靼、克烈、乃蠻等部,統一了整個漠北地區。1206年(金泰合六年、蒙古成吉思汗元年),蒙古乞顏部首領鐵木真(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國,用軍民合一的千戶制組織百姓,擴充怯薛軍(護衛軍),組成一支強大的、善於野戰和遠端奔襲的蒙古軍。建立蒙古汗國後,成吉思汗即想伐金,一則報祖宗之仇,更主要是逐鹿中原,掠奪財富和擴張勢力,以圖天下。只因金是大國,未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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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7年的大蒙古國

大蒙古國的建立給金朝統治者帶來了恐慌,在鐵木真崛起之時,金朝試圖透過誘捕的方式將鐵木真擊殺,但是意圖被其識破。面對蒙古的強勢崛起,女真人意識到已經無力進行武力征討,於是開始廣建堡壘和界壕,到公元1198年,在漫長的蒙古與金邊境處,金人建起了三道,東起黑龍江,西至包頭的防禦性金界壕。金界壕東起呼倫貝爾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西南經索倫、突泉、克什克騰旗貢格爾草原、錫林郭勒盟藍旗直至陰山黃河後套平原全程計1500公里。另外還修築了外線和複線,外線自額爾古納河北岸經滿洲裡市北直到蒙古國;複線從克旗天合園鄉至廣興源鄉。即金界壕遺址主要分佈在中國內蒙古自治區境內,還有一小部分在俄羅斯和蒙古。金界壕於地上所能看到的長度,約5500公里。以走向而言可分為嶺北線、北線和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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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界壕

四、蒙古的進攻與金朝的反抗

金界壕的修築沒有挽救金朝,為金人防守邊界的汪古部選擇臣服鐵木真後,金朝的北方門戶洞開。1211年,在大蒙古國建立5年後,蒙古人正式向金朝開戰,在《蒙古秘史》中記載:成吉思汗於羊兒年出征金國“。元史中記載:”帝自將南伐,金復築烏沙堡,秋七月,命哲別攻烏沙堡及烏月營,拔之“。在這次的進攻中,成吉思汗選擇將軍隊分成兩路,自己率領一隊經宣德、居庸關線直取北京,另一路由自己的兒子們率領進攻邊境重鎮大同。八月,金朝主力三十萬人在野狐嶺被蒙古人全殲。到了當年九月,居庸關被攻破,迫近中都,其進軍速度之快,令中都陷入了恐慌,金帝被迫下達戒嚴令。對於居庸關的陷落,《蒙古秘史》中有詳細生動的記載:大將者別:“引誘他們,使出來,在做較量”。隨後便假裝退兵,金人以為蒙古人不堪一擊,出關追擊,被伏兵所敗,殭屍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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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對決

十月,蒙古人到達中都,將其團團圍住,但是中都城高堅厚,蒙古人缺少攻城器械,難以攻下,幾次進攻均被守軍打退,傷亡慘重,成吉思汗被迫撤退。東線雖然失利,但是在西線,窩闊臺等人三個月內連續攻下大同、朔州、豐州等地,佔據河東地區。

1213年,成吉思汗再次起兵進攻金朝,居庸關被二次攻破。“是歲,我師至居庸關,壁堅不可圍,兵移紫荊口,金術虎高琪來據,不勝,遂潰。進逼中都,圍之”。攻克居庸關後,中都依舊難以攻破,成吉思汗只得分兵三路,劫掠四周的小城,三路大軍攻勢之快,到十一月已經攻入山東地區,將金朝一分為二。斷絕了中都賦稅來源。嚴峻的形勢使得金朝很快出現了動亂,當年八月,金帝衛紹王被胡沙虎所殺,金宣宗即位,十月,宣宗殺胡沙虎。到1214年3月,金朝被迫與蒙古簽訂城下之盟,4月蒙古退兵,5月金宣宗遷都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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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將近朝的遷都視為毀約,於是在退兵不到兩個月後,戰火又開,蒙古人再次包圍中都。由於皇帝的出逃,中都城士氣低落,1215年中都淪陷,蒙古人展開血腥屠城,百萬人被殺,“血脂積盈於街,難以行人”。1216年,蒙古人入關中進攻潼關,希望從潼關進攻汴梁,10月,蒙將三木合攻潼關,與完顏合周交戰,敗之,潼關破,陷嵩、汝兩州,直取汴梁,不破,掠河南。

1216年以後,由於蒙古人西征,金朝得到了一定的喘息機會,利用民間的一些武裝力量,金朝恢復了在河南及山東部分地區的統治,但是已經元氣大傷的金朝,未能組織起大規模的反攻,一些小規模的戰爭中反而被蒙古人擊敗。在1211-1216年之間,由於東北地區和核心統治區域的斷鏈,金朝皇帝被殺的謠言亂起,東北留守金將蒲鮮萬奴乘機自立,後投降蒙古,嚴重的削弱了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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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蒙金戰爭相持階段

從1217年開始,蒙古人開始了對金朝的第二階段大規模進攻,這一次的進攻和上一次不一樣,蒙古人遭遇到了金人的激烈反抗,戰爭進入到相持階段。從1217年開始,木華黎派兵重新佔領了山東等地,1218年,蒙古軍在木華黎的率領下自大同往東,一路攻克平陽、忻州、澤州等十餘個州縣,山西之地重新歸蒙人所有。1219年金將武仙和蒙古人在河北地區展開拉鋸戰,阻擋了蒙古人的進攻,切斷了蒙古人聯通山東地區的戰略意圖。1221年,金人展開反攻,收復被蒙古人佔領的河中府,並在鳳翔等地擊敗蒙古人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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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223年,蒙古人這次南征的統領木華黎病死,暫時結束了對金朝的進攻。乘此機會,金人對部分被佔領的城市進行了反攻,在4月到12月期間,收復榮州、霍州。同年12年,金宣宗病死,標誌著蒙金相持階段的時代結束。

六、窩闊臺滅亡金朝

1227年成吉思汗病逝,託雷監國,期間爆發大昌原之戰,蒙軍敗。1229年,窩闊臺下定決心攻滅金朝,““汝主久不降,使先帝老於兵間,吾豈能忘”。當年8月,窩闊臺繼承汗位,第二年便派出大軍進攻金朝,雙方爆發衛州之戰,敗金將武仙,斬首萬級。1231年,蒙軍兵分三路,中路自腕子城南下,渡河,由洛陽進。左軍由濟南進。右軍經宋境進攻汴梁。10月,蒙古軍重新佔領河中府,大軍圍困汴梁。

為了挽救汴梁,金朝意識到這次戰爭不同以往,出動了最後的精銳,此時殘餘的金朝實力限制在狹窄的河南地區。雙方在1223年12月爆發三峰山戰役,這次戰役時間一直達到1232年正月,“正月,拖雷與金師戰於均州之三峰,大敗之”。金朝將領完顏陳和尚、完顏合達、移剌普阿等優秀將領戰死,至此金朝失去了最後的抵抗力量,汴梁城成為危城之地。1232年12月,金哀宗逃離汴京,先後逃亡衛州和歸德等地,1233年6月,逃亡蔡州。6月,蒙古與南宋達成協議,合力進攻蔡州,當年12月,“諸軍合力攻蔡,敗武仙於息州。1234年正月,金哀宗在傳位給完顏承麟後,自縊而亡,隨後宋軍攻入城中,完顏承麟被殺。金朝被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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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哀宗

結語

蒙古滅亡金朝的戰爭從1211年開始,到1234年結束,歷時23年,蒙古人完成了對原宗主國的復仇,東亞迎來巨大的變局。自此以後,南宋即將面臨著一個征服大半個地球的帝國的進攻。在金朝與蒙古人的戰爭中,其歷時之長、戰爭之殘酷,為古代世界戰爭所難以想象,這場大規模的浩劫,讓中國北方損失了3500多萬人。經過這次戰爭,中國也逐漸開始走向統一之路,原南北分裂的局面被打破,宋金對峙,終歸於元。而回望歷史,盡是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