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部把他當玩物,突然有一天,他們發現對方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與惡犬在一起,不僅要會像惡犬一樣狂吠,還要學會猛搖尾巴。”

這是一句俄國諺語,聽起來有些詭異,但它卻是政治場上的“核武器”;處境越糟糕,它便越有效果。我們今天來講一位蘇聯領袖斯大林手下的內臣,在那個輝煌的時代裡,蘇聯政壇上誕生了許多性格鮮明的人物,這些大佬彼此爭奇鬥豔,也算是蘇聯短暫歷史上極富傳奇色彩的一筆。然而在諸多“大人物”之中,有個名叫安德烈·雅奴阿列維奇·維辛斯基的角色卻是個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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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維辛斯基的發跡史,其實也挺有意思的。此君家境相當不錯,家族中不乏大人物,如波蘭首席主教維辛斯基樞機,就是我們要講的這位維辛斯基父親的親戚。而當時革命者們大多為“無產階級”,說白了就是窮人佔大多數,而維辛斯基家境很是不錯,他自幼就接受優質而系統的教育。

與此同時,他的運氣也沒得挑。沙俄時代末期,維辛斯基在大牢中意外結識了自己日後的命中貴人——斯大林。斯大林十分欣賞維辛斯基的學識和口才,而後者則傾慕於對方的人格魅力,在人生最困難時能夠找到如此交心的朋友,二者間的革命情誼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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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趣的是,有了這麼多加成,你說維辛斯基幸運吧,他其實也挺倒黴的。他的每一條優勢往往同樣致命:參考名將羅科索夫斯基的遭遇,同波蘭那邊說不清的關係很容易給維辛斯基惹上“反蘇分子”和“波蘭間諜”等罪名;維辛斯基出身於中產階級家庭,與布林什維克也算是“階級敵人”。更要命的是,他最早在著名律師馬揚托夫斯基身邊擔任助理,而後者當時接了個十分棘手的委託——臨時政府以“德國間諜”罪名逮捕了列寧,維辛斯基跟自己的上司一塊在逮捕令上籤了名。好不容易被革命群體接納,他一頭就扎進了孟什維克的懷抱,甚至一度成為少數派的標杆式人物。他一度被打成“反革命分子”,直到1920年以後才逐漸翻身。

如此一看,維辛斯基如同站在懸崖邊上跳舞:一方面,他的博才和較高的社會地位正是年輕的布林什維克們所急需的;另一方面,維辛斯基稍不留神,或是哪天不小心膨脹了哪怕一點點,讓某位大佬看著不爽,順手就會將他一腳踢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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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絕境中,維辛斯基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理智,他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猛搖尾巴”。

1924年,維辛斯基寫成《共產主義史論》一書,他因此被噴得體無完膚。同此書的名字一樣,維辛斯基本該將其寫成一部綱領級別的著作,他卻硬是搞成了一本拍馬屁的冊子。全書為奉承而奉承,為凸顯當局的偉大而生拉硬拽,說到動情處乾脆只顧歌頌以至於論述方面狗屁不通。別人等著吃大餐,維辛斯基卻給人端上去一堆大糞,這不捱罵才怪。因此,他一時間被罵得聲名狼藉。

維辛斯基不僅對上司搖尾巴,對比自己職位低很多卻在勢頭上的角色同樣如此。

他目睹了蘇聯歷史上的那場慘劇,因此很怕內務部。內務部的嘍囉們也喜歡踐踏他人的尊嚴以炫耀自己的權威,因此,縱使維辛斯基寧可多繞很多冤枉路上班,也不想從內務部大樓前經過。無奈的是,後者卻仍要想方設法地搞點事折騰他。嘍囉們整理了一份維辛斯基的“黑歷史”,有事沒事就把它拿到維辛斯基面前晃悠;內務部的人還隔三差五地“偶遇”他,總而言之,前者壓根就沒想搞垮他,就是喜歡看對方那副慫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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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辛斯基當真沒有排面嗎?恰恰相反,他背後就站著斯大林。要知道,蘇維埃政權建立初期,法律界的權威們曾分為“法律虛無主義”和“法律規範論”兩大陣營,就在兩派人馬誰也說服不了誰的節骨眼上,斯大林一錘定音地指出:“在歷史條件成熟前,國家這一存在絕不會消亡。”

此舉宣告了法律規範論陣營的完勝,而維辛斯基僅僅是這夥人中的代表人物之一。然而沒過多久,當人們重新審視時,驚訝地發現這個陣營已經變成“維辛斯基的法律規範論”了。同樣,雖然《共產主義史論》一書很不討好,但這絲毫沒影響他的仕途,相反,他因此從莫斯科大學講師直接被任命為該校校長,隨後步步升遷直至躋身核心權力圈,速度之快堪稱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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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維辛斯基也並不完全是一副軟骨頭,在被任命為總檢察長後,維辛斯基主持著蘇聯法律體系的建設,而蘇聯法律也進入了一段相當理想的發展期。這段時期,他反覆強調“法律的目的至關重要”這一基本原則,同時又博採眾長,提出“蘇聯有必要引入資產階級法的合理因素,正如列寧同志在新經濟政策中引入西方泰羅制一樣”這樣的觀點。在蘇維埃政權初期普遍缺少法律人才的情況下,維辛斯基幾乎憑一己之力讓蘇聯法律建設謎少走了許多彎路。

然而正當其春風得意之時,當一股逆風襲來時,他又立馬開始裝孫子。

1934年底,列寧格勒州一把手基洛夫遇刺,蘇聯高層隨後便出臺《關於修改各加盟共和國現行刑事訴訟法典的決議》,該法令霸道而兇殘,被西方稱為“恐怖憲章”。它的出臺不僅宣告那場政治災難的開始,更是將維辛斯基此前法律建設的諸多成果全部破壞。眼看努力遭踐踏,年復一年的辛勞和汗水一夜間打了水漂,維辛斯基非但不著急,他反而也學著做“惡犬”,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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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辛斯基很快便把自己的良心暫時收了起來,每一次重要的會議上輪到他發言時,他都會抽出至少一半的時間來誇讚領導做了個正確的決定。那場政治災難的法令和逮捕令中,有相當一部分是經他手或是乾脆直接由他簽署的。在決定要處決犯人時,維辛斯基總會很痛快地簽名,即便清楚對方很可能是無辜的。他從未表現出任何猶豫,只要領導讓做,他便毫不含糊地完成。維辛斯基之堅決甚至一定程度上掩蓋了內務部爪牙的“光彩”,因此有許多學者在考究那段歷史時,竟誤認為維辛斯基才是這場災難的元兇。

他就是這樣取得了斯大林無條件的信任,到了後來,當老年的斯大林對伏羅希洛夫、莫洛托夫這些死心塌地的老跟班開始懷疑時,居然仍舊對維辛斯基深信不疑。

隨著時間的推移,維辛斯基漸漸坐穩了他的權位,直到有一天,當內務部又來找茬時,後者突然發現他們已經不是維辛斯基的對手了——維辛斯基可以居高臨下地指責內務部工作上的不足,隨意地拿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開涮,而在最高領導人面前,吃虧的往往還是內務部。反之,當內務部想折騰維辛斯基時,他們發現自己的這些小伎倆早已失去作用,自己早已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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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辛斯基當真就成了一條“惡犬”嗎?筆者倒不這樣認為,與其把他看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惡棍,倒不如將這些統統視為維辛斯基的自我保護和官場智慧。實際上,他本質還是那個博學多才、精幹理智的他。

從20世紀30年代中後期開始,蘇聯局勢趨於平穩,而此時的他也已坐穩權位。此時,維辛斯基並沒有進一步弄權,反而藉助這些權力和自身的影響力,幫助蘇聯重建法律體系。對從前的那些政治對手,尤其是法律虛無主義陣營的人,維辛斯基非但不趕盡殺絕,還從中挑選了一大批幹才。他積極平反,儘可能地消除人們心中的恐懼,安撫民心。總而言之,在他的努力下,蘇聯法律界立馬煥發了新的生機。

沒有點真本事,哪能在複雜至極的蘇聯核心權力圈中佇立這麼久?其實並非維辛斯基沒脾氣,他要是狠起來,一般人怕是還真招架不住。有人這樣說:“在維辛斯基看來,辯論獲勝就是最終目的,為此可以不擇手段。”而他本人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在許多至關重要的指控中,維辛斯基能靠一席演講直接擊穿對方的心理防線,被告甚至會癱坐在座椅上而直接放棄反駁——言辭犀利殺人誅心,估計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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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斯大林的鼎力支援,自己又絕非泛泛之輩,權力就擺在眼前,他卻肯忍氣吞聲抵禦住誘惑,不聲不響地扭轉劣勢的同時修築好自己權勢的根基,使其無可撼動,這才是維辛斯基這樣的政治家的可怕之處。能者無需裝逼,一時的忍讓是為了日後長久的風光,這是歷史教給我們的頂級智慧。另一方面,維辛斯基也從未覺得自己是一個惡人。雖然“每一分鐘都在等待被捕的恐懼之中”,他也覺得自己沒必要為所做的任何一件事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