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一張圖,就知道你在哪裡?看完不敢上網發照片了

編注

:本文旨在科普「普通人如何透過一張照片反向推斷現實地點」這一流程並希望可以藉此方式給讀者帶來一點警醒。如讀者基於本文開展探索和研究,應注意尊重他人隱私和相關法規。

2011 年,一則名為《我是如何推理出王珞丹住址的?》的帖子被瘋狂轉載。帖子作者憑藉王珞丹幾條微博、自己對北京城的瞭解和 Google Earth,用時四十多分鐘就推理出了王珞丹前住址。(王珞丹是彼時大火的職場劇集《杜拉拉昇職記》主演,當紅女明星,暴露年齡的作者注。)GGMM 們在驚呼「碉堡了」之餘,不免擔心自己也會被調查一番,紛紛表示再也不敢在網上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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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報道。圖自搜狐傳媒

十年後的 2021 年,在眾多愛好者和創作者的引介下,一種被稱為「網路迷蹤」的偵探遊戲進入大眾視野:在只有一張圖片和寥寥提示的條件下,大神們僅憑一臺聯網的電腦,足不出戶即可找到圖片拍攝地,有的甚至能確定拍攝時間。如今的網友們在驚呼「臥槽牛批」之餘,不免擔心自己也會被調查一番,紛紛表示再也不敢在網上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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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飯社群網路迷蹤板塊。圖自炒飯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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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站 up 主「我是 EyeOpener」是較有影響力的網路迷蹤引介者之一。圖自 bilibili

網際網路的歷史是「毅種迴圈」,但迴圈是螺旋上升的。十年間全球網民數量翻倍,網頁數量翻了兩番,雖然我們都沒什麼長進,但這種調查技術已在海量網際網路資訊加持下日趨成熟。它的正式名字叫做開源調查(Open Source Investigations, OSI)或開源情報(Open Source Intelligence, OSINT),指利用網際網路上的開源資訊展開調查的技術。

「網路迷蹤」是開源調查最具影響力的一種形式,因為它看上去極具戲劇性:一張圖片就能準確定位。但這種戲劇性源於人們低估了一張圖片所能包含的資訊量,以及網際網路開源資訊的規模和廣度。你是否擔心自己的照片會暴露隱私?你是否好奇偵探們如何抽絲剝繭得出拍攝者的位置?今天,經過這篇文章的介紹,你也可以揭開網路迷蹤的神秘面紗,成為一名網路偵探,成為自己的網路內容安全專家。

網路迷蹤的玩法

炒飯社群是一個類似於貼吧的興趣聚合社交網站,其網路迷蹤版塊在圈內極有影響力。每天,很多飯友在此處釋出自己拍攝的照片,向「偵探們」發出挑戰。版主團隊定期舉辦網路迷蹤積分賽,得勝還有精美獎盃相送。(非廣告,特此宣告。尚未註冊的作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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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飯社群網路迷蹤板塊的內容。圖自炒飯社群

並不是所有圖片都適合成為一道謎題

。在炒飯社群,謎題圖片集中在城市建築、交通工具(尤其是飛機高鐵)、道路、景點等幾類內容上,且以遠景為主。如果拍一張自己桌上的擺件,或者路邊小花小草,偵探們是很難從圖片內容中獲得有效資訊的。

網路迷蹤的謎面還可以是全景圖、影片等多媒體形式。少數派介紹過的 GeoGuessr 、百度地圖推出的「全景城市探險家」等就是以全景圖為載體的。

網路迷蹤的基本思路可分為如下三步:

提取

:仔細觀察圖片,提取其中所有有效資訊。無論它多麼細小和模糊,都不能放過;

分析

:利用自身知識儲備和網際網路工具分析所得資訊,縮小排查範圍;

驗證

:運用網際網路工具展開排查,直至搜尋完分析階段獲得的排查範圍。如果未能成功找到,返回前兩步再試。

提取和分析資訊是網路迷蹤的關鍵,也是其樂趣所在。這有賴於偵探們廣博的知識面、強大的網際網路資訊檢索能力和長期的經驗積累。

網路迷蹤偵探更傾向於透過邏輯推理而非暴力破解得出答案,推理過程越難,得出答案的成就感越強。

考慮到現實的複雜性,這一推理過程並不嚴格,更多是基於生活經驗的大機率推測

圖片中隱藏著什麼?

要成為合格的網路迷蹤偵探,第一步就是會看圖,能夠挖掘出圖片中的隱藏資訊。籠統地說,一張圖片可以包含以下幾方面資訊:文字資訊、基礎設施資訊、自然地理資訊。

01文字資訊

文字資訊是推測地理位置最快速簡單的方式。相比其他種類資訊,文字資訊優勢巨大:

可能直接透露位置

:路牌、政府機關大樓、車站站名、門牌號等文字資訊都與地理位置強關聯,很容易成為送分題。

沒有專業門檻

:你可能需要一定的專業知識和比對分析過程才能確定植物的品種、飛機的型號,而解讀文字資訊完全不需要這些,能認字即可。

便於搜尋

:你可以直接在搜尋引擎裡搜尋文字。雖然很多搜尋引擎支援以圖搜圖,但其準確性尚不能與文字相比。

因此,網路迷蹤偵探不會放過圖中任何文字資訊,即使它模糊不清也要辨識一番。

例如,給出下面一張圖片,詢問拍攝者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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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謎題圖片,由作者拍攝。

這是一家沙縣小吃店。但直接搜尋沙縣小吃並不是個好主意——全國沙縣小吃店數以萬計。仔細觀察圖片細節,可以發現多處文字資訊:隔壁「* 記」、門窗倒影上有「王府」「旺基」、門牌號「香榭 *」「23*」、電動車擋泥皮上「星橋莫拉克專賣店」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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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動車很少跨城市,因此可以透過其牌照和擋泥板廣告推斷拍攝地所在城市。牌照上城市字樣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兩個字,於是從擋泥皮入手。

在全國範圍搜尋「星橋」,排除「三星大橋」之類的模糊匹配項,剩餘可能項有 12 個:浙江省杭州市星橋街道、湖州市星橋村,福建省三明市星橋村、福清市星橋村,四川省資陽市星橋村、廣安市星橋村、廣元市星橋村,重慶市星橋鎮,雲南省麗江市星橋村,湖南省邵陽市星橋村、株洲市星橋村,湖北省咸寧市星橋村。從門窗倒影來看,此地商業活動密集,並不像是普通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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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範圍內的「星橋」(部分)。圖自百度地圖

廣告上還提供了「莫拉克專賣店」的手機號。眾所周知,我國手機號前三位代表運營商,中間四位為地區編碼,所以手機號前七位足以確定號碼歸屬地。這未必一定是拍攝者所在地,但大機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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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號比較模糊,前七位中能夠看清的數字是「1508*64」,第五位像 3、5 或 8。查詢可知,1508364 屬江西新餘,1508564 屬貴州遵義,1508864 屬浙江杭州。比對星橋的搜尋結果,只有杭州市重合。因此,可以暫且假定拍攝者位於杭州,展開下一步搜尋。

接下來注意到門牌號「香榭 *」「23*」。門牌的內容有可能是道路名、小區名、村鎮名。考慮到附近商業密集,此處較大可能是道路名。「香榭」後內容被遮擋,從比例位置來看尚餘一字,應該是「路」「街」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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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市搜尋「香榭路」,果然找到一條名為香榭的道路,屬星橋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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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市星橋街道香榭路。圖自百度地圖

在該區域搜尋沙縣小吃,找到一家「疑似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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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沙縣小吃店。圖自百度地圖

可惜街景較舊,沒有找到與圖片類似的店面。但建築風格和路牌格式均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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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路全景圖。圖自百度地圖

在美團上能夠找到這家店鋪,門牌號為「香榭路 23-1 號」,店面圖片與謎題圖片一致。至此,確定拍攝者位置在浙江省杭州市臨平區香榭路 23-1 號沙縣小吃門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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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縣小吃天都城店。圖自美團

以上便是一道網路迷蹤

送分題

,因為僅需分析文字資訊即可得出答案。

02 基礎設施資訊

大到城區,小到垃圾桶,基礎設施包羅永珍,涵蓋市政、交通、建築等領域。根據基礎設施展開網路迷蹤,理論依據在於如下兩點:

可識別性

。作為工業社會的產物,相同功能的基礎設施外形表現大同小異,這使我們能夠分辨「這是什麼」。確定如港口、機場、體育場等大型設施對確定位置會起到關鍵作用。

地域差異性

。受到國家和地區政策、氣候條件、經濟地理條件的影響,基礎設施彼此之間也會存在差異。這使我們能夠推測「這在哪裡」。

簡要列舉一些常用的基礎設施資訊:

地標建築

:地標建築一般具備一定的獨特性,可以藉助以圖搜圖定位到城市。若是山寨模仿者,利用新聞報道也不難找到。

城區

:中心城區、城中村、城鄉結合部的天際線和鳥瞰圖各有差異,城市規模的大小也會影響到這些城市景觀。

房屋

:房屋一般坐北朝南,可用於判別方向。各地農村民房具有不同風格,如紅瓦尖頂、粉牆黛瓦、窯洞、四合院等,可推測所在地區。

道路

:不同型別的鐵路、公路各有其特殊設施,如鐵路接觸網、護坡、隔離網等。鐵路車站、公路收費站、立交橋、交通標誌等也是重要線索。風格獨特的路燈也有可能成為解謎的突破口。

車輛

:車牌可幫助推測所在國家,有的還可進一步精確到一級行政區。如果汽車靠左行駛,則可排除掉規定汽車靠右行駛的國家,反之亦然。城市公交車、計程車通常採用統一或成系列塗裝。

列車、飛機

:根據列車、飛機的外形細節可確定其型號。列車、飛機的班次均可在網上查詢。特殊塗裝也能透露重要資訊。根據飛機上照片的拍攝角度,可大致判斷飛機是否處於起飛或降落狀態。

特殊設施

:氣象站、雷達站、體育場、港口碼頭等地常有特殊設施,如體育場專用照明燈、碼頭龍門吊等。識別這些特殊設施具備相關知識背景。

基礎設施資訊是網路迷蹤中最常見、最主要的資訊種類,本文無法面面俱到,只能蜻蜓點水。這裡我們介紹一個典型的根據基礎設施資訊判定位置的案例,它來自開源資訊專家 NixIntel 的部落格 。這位專家的部落格為國內的網路迷蹤博主提供了豐富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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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謎題圖片,圖自 Swapfiets 公司

這是一張 Swapfiets 公司釋出的廣告照片,需要尋找照片的位置。NixIntel 從圖中提取出如下資訊:

這是一座擁有高樓的城市。

道路上的軌道表明該城市運營有軌電車。

能夠看到部分車牌,格式為 PJ-620-*。

燈柱上有黑白色條紋。

道路左側建築有顯眼的修長白色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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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xIntel 訪問了該公司官網,得知彼時該公司在荷蘭、德國、丹麥、比利時四個國家運營。具體在哪個國家,可以用車牌判定。WorldLisencePlates 網站收錄了全球各國的車牌樣式,上述四國樣式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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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國車牌比較。圖自 WorldLisencePlates

比對下來,荷蘭車牌的樣式最為接近,下一步就先搜尋荷蘭好了。如果不是荷蘭也沒太大關係,我們退回來重新選擇即可。

選定了國家,有沒有辦法細化到省區或市呢?回顧剛剛的線索,有軌電車似乎不錯,畢竟不是所有城市都有。查詢維基百科的荷蘭有軌電車頁面可知,荷蘭目前只有五個城市尚在運營有軌電車:代爾夫特、烏德勒支、鹿特丹、阿姆斯特丹和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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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有軌電車詞條,圖自維基百科

大白柱子的建築此時派上用場,它大機率就在這五個城市之中。Phrio 網站收錄了世界各地的大型建築,可按城市篩選,並配有圖片。代爾夫特的頁面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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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rio 網站代爾夫特頁面。圖自 NixIntel 部落格,發稿時該網站尚在維護中

代爾夫特沒有發現明顯匹配的建築,它的建築體量普遍沒有廣告照片中那麼大。烏德勒支有幾座更大的商業建築,但依然沒有符合的。鹿特丹、阿姆斯特丹和海牙的規模要大得多,答案很有可能在它們之中。大規模城市必然有大量高層建築,這是鹿特丹的大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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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特丹高層建築一覽。圖源同上

瀏覽過後可以發現一棟熟悉的建築,高挑的白色柱子非常顯眼。它叫做聯合利華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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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利華大廈。圖源同上

進入街景,熟悉的黑白電線杆、電車軌道和路面,確認拍攝地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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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特丹街景。圖源谷歌地球

這個案例很好地體現了網際網路開源資訊的強大之處。在沒有用到專業知識的情況下,我們僅提取了幾個資訊點,就可以利用網際網路的多樣化資源展開探索,得出答案。這是網路時代賦予我們每個人的超能力。

03 自然地理資訊

常見的自然地理資訊有光影、天氣、地形地貌、植物等。提取解讀自然地理資訊需要博物君般廣博深厚的自然地理知識積累,以及在此基礎上的直覺。在很多著名網路迷蹤案例中,關鍵步驟只是大佬的一句「我感覺像這個地區」,其中奧妙不可言傳。

常用的自然地理資訊有:

地形地貌

:水域(河流湖泊水庫海洋)、山脈(積雪)、土壤顏色等。

植物

:植物通常有一定的分佈區域,當目標範圍不明確時,可以用植物資訊輔助排除。但因為廣泛的物種引進,這一排除並不十分可靠。

光影

:從影子可以得出大致方向,進而判斷行進方向或道路方向。Suncalc 網站可幫助確定影長、位置或時間。圖片中通常不難看出是白天還是黑夜,這有助於排除一部分不符合圖片日夜狀態的班次。

天氣

:天氣是常見的輔助資訊之一。根據所在地歷史天氣變化情況,可以推知拍攝的日期範圍。

人物

:姑且算作地理資訊吧。根據圖片中的人種,可以猜測圖片拍攝地。

本節以炒飯社群的一個帖子為例。本題是由炒飯社群兩位大佬鞍山吳彥祖和貓(下稱「貓佬」)合作解出的。題面圖片如下,詢問拍攝者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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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謎題圖片。圖自炒飯社群

鞍山吳彥祖對這張圖片的判斷是:

根據天氣及山形植被,可以判斷應該是北京以北(包括東北三省及內蒙部分地區)。

根據遠處房屋紅瓦尖頂,且門前有類似於玉米農作物,基本可以確定是在東北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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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判斷過程更多是基於經驗,但東北地區這一範圍仍然較大。這也是依據自然地理資訊推斷的特點:需要豐富的經驗知識,但又不能把範圍縮到很小的區域。

貓佬進一步給出了兩點判斷:

左側鐵路有路燈和站名牌,推斷拍攝位置位於鐵路車站附近。

遠外民房應該是南北向的,再加上北向歸線以北的影子不可能在南邊,所以推測方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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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鐵路大致南北走向,上穿鐵路大致東西偏南走向,交叉點距離車站 500 米以內。

至此,圖片中的資訊已經提取完畢。靠人力搜尋東北地區的所有鐵路交叉點雖然可行,但時間成本過高且難免疏漏。有沒有工具能夠代替人類做這件事呢?有的!隆重介紹在開源調查領域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搜尋工具:Overpass Turbo。這是 OpenStreetMap 基於 Web 的資料探勘工具。簡而言之,它是一個地圖搜尋引擎,能根據使用者指定的位置關係搜尋所有符合條件的地點。在國內它收錄的興趣點較少,但鐵路相關資訊還比較完整。

別激動地太早,下面這個訊息可能會令人望而卻步——使用它需要學習程式碼。Overpass Turbo 使用一套被稱作 Overpass API 的查詢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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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例中我們使用的核心程式碼如下,由貓佬給出。我嘗試了引入高鐵條件縮小範圍,但發現 maxspeed 欄位存在缺失,於是此處沿用原始碼。限於篇幅,僅給出簡要註釋說明,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自行搜尋教程學習。

// 搜尋區域內長度大於 1 公里的鐵路橋,儲存於 w1

way[railway = rail][bridge](if: length() > 1000)({}) -> 。w1;

// 搜尋與 w1 交叉(距離為 0),長度大於 1 公里,非鐵路橋鐵路,儲存於 w2

way(around。w1: 0)[railway = rail][!bridge](if: length() > 1000) -> 。w2;

// 給出所有在 w1 附近 500 米內、w2 附近 20 米內的鐵路車站

node(around。w1: 500)(around。w2: 20)[railway = station];

東北地區範圍較大,可以分兩三次搜尋。結果如下,圓圈標記表示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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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pass Turbo 搜尋結果。圖自炒飯社群

根據前文分析的鐵路走向,可以篩選出一個符合條件的車站:塔黃旗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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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黃旗車站。圖自炒飯社群、高德地圖

這個案例並非純粹依靠自然地理資訊,但據此判斷所在地區大幅減少了搜尋工作量。藉助 Overpass Turbo,快速大範圍排查成為可能。

04 場外資訊

當圖片中的資訊不足以判斷出位置時,偵探們不得不獲取場外提示了。以下各項若涉及到隱私和法律問題,請務必在出題者或當事人同意,或官方部門授權的情況下使用。

圖片 EXIF 資訊

:如果出題者釋出了原始圖片,且網路平臺未抹除 EXIF 資訊,則可透過此資訊直接定位到拍攝地。

出題者歷史記錄

:查看出題者在公共社交平臺上釋出過的內容,包括個人主頁和評論。有人會在不同公共社交平臺使用相同頭像或使用者名稱、釋出相似內容,這樣很容易跨平臺搜尋到。

社交網路關係

:出題者的好友網路也有可能暴露其本身。與他頻繁互動的好友可能有相同生活經歷、相同興趣或屬於相同組織,而好友釋出的內容也很可能與其本人相關。

再也不敢在網上發東西了?

網路迷蹤經常受到隱私方面的質疑。為了避免公眾疑慮,炒飯社群和推特上的 @Quiztime 均以出題人釋出本人拍攝照片為主。但是,難免有心懷不軌者偷偷摸摸針對個人展開調查。因此,大家釋出內容時應該多個心眼,假設自己的所有圖片都有可能暴露拍攝位置。

釋出平臺是公開平臺嗎?檢視我在該平臺釋出的內容前,是否需要加我好友或經我同意?釋出人人皆可訪問的資訊需要十分謹慎。

如果圖片拍攝地得知,會涉及到核心隱私嗎?展示自己去過的景點、公共場所其實影響不大;但倘若拍攝地與你及好友的居住地、工作地相關,則須確保圖片中不含上文介紹的可以展開調查的資訊,文案也不涉及到對通勤、交通的描述。

避免釋出國家安全相關圖片,例如武器、軍隊等。

注意到以上幾點,基本就不會像王珞丹那樣被偷家了。

假如圖片不涉及到核心隱私,但你也不希望被調查到拍攝位置,則須注意:

避免釋出同一地點的多張圖片,這很有可能為開源調查提供充足資訊。

避免釋出含有較多文字資訊的圖片。

避免釋出含有特殊基礎設施資訊和自然地理資訊的圖片。

避免釋出原圖。

相信經過本文的介紹,各位讀者已經瞭解了網路迷蹤的基本玩法,能夠分析出一張圖片中含有的重要線索。現在,開啟自己的微博和朋友圈,你也可以分析哪些圖片會暴露自身位置,進而成為自己的網路內容安全專家。

教練,我想學

在恪守隱私安全的前提下,網路迷蹤不失為有益的解謎遊戲。它能夠擴充套件玩家知識面,增進對現實和網路的瞭解,鍛鍊推理能力和自主獲取資訊能力。

本文側重於提取圖片資訊的介紹,網路資源只是順帶提及。因為在我看來,知道哪些資訊可以搜尋比如何搜尋更重要,也是大部分人參與網路迷蹤的最大障礙——無法意識到圖片中存在著關鍵資訊。在突破這一難關後,你可以藉助以圖搜圖獲取進一步資訊,或者到專門介紹這類資訊的網站上篩選。假如不知道有什麼網站,你還可以搜尋或者到專門的論壇上提問,這都是可以慢慢積累經驗解決的問題。

有哪些論壇可以交流?有哪些大神的部落格可以訪問?有哪些資源可以為我提供幫助?這些是留給你的網路迷蹤題:前面我已經給出了很多提示,現在是鍛鍊自主獲取資訊能力的時候了。

祝你的網路探索之旅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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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perJerry

責編:廣陵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