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經典詩歌16首,值得收藏!

俄羅斯詩歌

俄羅斯經典詩歌16首,值得收藏!

勃洛克,俄國19世紀末20世紀初著名詩人。他出生於聖彼得堡的一個貴族家庭,18歲時開始詩歌創作。1904年出版的《美婦人詩集》是他的成名作和早期代表作,充滿神秘主義和唯美主義色彩。勃洛克因此一躍成為當時俄國象徵主義詩歌流派的代表人物。

我與你相會在日落時分

勃洛克

我與你相會在日落時分,

你用槳盪開了河灣的寂靜,

我捨棄了精妙的幻想,

愛上你白色的衣裙。

無言的相會多麼奇妙,

前面——在那小沙洲上

傍晚的燭火正在燃燒,

有人思念白色的女郎。

蔚藍的寂靜可否接納——

移近、靠攏,以及焚燃……

我們相會在暮靄之下,

在漣漪輕漾的河岸。

沒有憂鬱,沒有抱怨,沒有愛情,

一切皆黯淡,消逝,去向遠方……

白色的身軀,祭禱的聲音,

你那金色的船槳。

汪劍釗 譯

(出自《勃洛克抒情詩選》,河北教育出版社)

俄羅斯經典詩歌16首,值得收藏!

安德烈·別雷,20世紀俄國象徵主義文學中最有影響力的作家之一,他的長篇小說《彼得堡》與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卡夫卡的《變形記》被作家納博科夫列為20世紀西方四大名著。作為小說家的他很耀眼,作為詩人的他也不容忽視。別雷的詩歌創作幾乎伴隨著他的整個文學生涯,也清晰地記錄下了他思想發展的全部脈絡。“金色俄羅斯叢書”第二輯精選別雷早期與中期四部詩集(《碧空中的金子》《灰燼》《甕》《星星》)中的詩作百餘篇,輯成《碧空中的金子——別雷詩選》。

太陽

答《我們將像太陽》的作者

安德烈·別雷

太陽溫暖人心。

太陽企求永恆的運動。

太陽是永恆的視窗

通向金色的無窮。

玫瑰頂著金色的發叢。

玫瑰在溫柔地顫動。

一道金色的光線刺進花心

紅色的暖流溢滿全身。

貧乏的心中只會惡念叢生

一切都被燒光砸扁、一個不剩。

我們的心靈是一面鏡

它只反映赤色的黃金。

1903年

張冰 譯

俄羅斯經典詩歌16首,值得收藏!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普希金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鬱的日子須要鎮靜:

相信吧,快樂終將來臨。

心兒永遠嚮往著未來;

現在卻常是憂鬱: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消逝了的,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普希金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憂鬱,也不要憤慨!不順心時暫且剋制自己,相信吧,快樂之日就會到來。

我們的心兒憧憬著未來,現今總是令人悲哀:一切都是暫時的,轉瞬即逝,而那逝去的將變為可愛。

查良錚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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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特切夫(Фёдор Иванович Тютчев 1803-1873),俄羅斯哲理詩最重要的代表,有“抒情的哲學家”之美譽。出生於奧爾洛夫省一個世襲貴族的家庭。1818年,考入莫斯科大學語文系。大學畢業後到外交部任職,不久被委派到德國,在巴伐利亞、都靈和慕尼黑等地生活了二十多年。在那裡,他與詩人海涅和哲學家謝林交往甚密,深受後者的先驗論唯心主義思想和德國浪漫美學的影響。丘特切夫非常善於將抽象的哲理寓於詩意的形象,在情感的抒發中闡述對生活的思考,自然與愛情是他鐘愛的兩大主題,其創作中顯露的早期象徵主義特徵尤為後來的詩人推崇,被譽為“第一流的詩歌天才”、“俄羅斯詩壇上不可多得的卓越現象”。

我見過一雙眼睛

丘特切夫

我見過一雙眼睛——啊,那眼睛

我多麼愛它的幽黑的光波!

它展示一片熱情而迷人的夜。

使被迷的心靈再也無法掙脫。

那神秘的一瞥啊,整個地

呈現了她深邃無底的生命

那一片柔波向人訴說著

怎樣的悲哀.怎樣的深情!

在那睫毛的濃濃的陰影下,

每一瞥都飽合深深的憂愁,

它溫柔得有如幸福的感覺,

又像命定的痛苦.無盡無休。

啊,每逢我遇到她的目光,

我的心在那奇異的一刻

就無法不深深激動:看著她,

我的眼淚會不自禁地滴落。

查良錚 譯

在初秋的日子裡

費多爾·伊凡諾維奇·丘特切夫

在初秋的日子裡,

有一段短暫而奇妙的時光——

白晝像水晶般透明,

黃昏更是燦爛輝煌……

方才鐮刀踴躍,穀穗倒臥,

而今極目四望一片空闊,

還有那纖細的蜘蛛絲

在空閒的犁溝上閃爍。

空氣更空曠,鳥聲已滅絕

但還未感到風雪臨近的威脅,

只有一片純淨溫暖的蔚藍

向正在休息的田野傾瀉……

飛白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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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伊爾·尤里耶維奇·萊蒙托夫,是繼普希金之後俄國又一位偉大詩人。被別林斯基譽為“民族詩人”。1814年10月15日生於莫斯科,童年和少年時代是在塔爾罕內度過的。他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天資聰穎通曉多種外語,在藝術方面也很有天分。後來考入莫斯科大學,經過一段時間學習後轉入聖彼得堡近衛軍騎兵士官學校。1841年7月27日,他因病到帕吉戈爾斯克療養,和這裡的退伍少校瑪爾廷諾夫決鬥而死,年僅27歲。外祖母將其安葬在塔爾罕內。米哈伊爾·尤里耶維奇·萊蒙托夫被別林斯基譽為“偉大的民族詩人”。

萊蒙托夫

在那大海上淡藍色的雲霧裡

有一片孤帆兒在閃耀著白光!

它尋求什麼,在遙遠的異地?

它拋下什麼,在可愛的故鄉?

波濤在洶湧——海風在呼嘯,

桅杆在弓起了腰軋軋作響

唉!它不是在尋求什麼幸福,

也不是逃避幸福而奔向他方!

下面是比藍天還清澄的碧波,

上面是金黃色的燦爛的陽光……

而它,不安的,在祈求風暴,

彷彿是在風暴中才有著安詳!

餘振譯

Парус-Михаил Юрьевич Лермонтов

Белеет парус одинокой

В тумане моря голубом!

Что ищет он в стране далекой?

Что кинул он в краю родном?

Играют волны - ветер свищет,

И мачта гнется и скрыпит。。。

Увы, - он счастия не ищет

И не от счастия бежит!

Под ним струя светлей лазури,

Над ним луч солнца золотой。。。

А он, мятежный, просит бури,

Как будто в бурях есть поко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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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德米特里耶維奇·巴爾蒙特(1867—1942),俄羅斯象徵主義詩人,出版有《無邊無際》(1895),《寂靜》(1898)、《燃燒的大夏》(1900)、《我們將像太陽一樣》(1903)、《美之祭》(1911)、《太陽、天空和月亮的十四行詩》(1917)等詩集。巴爾蒙特的詩歌怪誕而華麗,體現了個人主義和非道德論的思想。他一生執著於太陽的崇拜,自稱為“太陽的歌手”。用勃洛克的話說,巴爾蒙特“是俄國象徵主義最偉大的創造者之一”,但在那個以政治態度作為評價作家標準的年代,他一度被定性為“頹廢、個人主義、反革命”。重要的是,巴爾蒙特以自己一生的創作印證了他對生活真諦的思考和“我來到這個世界為的是看太陽”的理想。

月  光

康斯坦丁·德米特里耶維奇·巴爾蒙特

每當月亮在夜霧中開始閃耀,

揮舞一把漂亮而又溫柔的銀鐮,

我的心就會嚮往另一個世界,

沉迷於遠方的一切,那一切漫漫無邊。

我像一個不安的精靈,在幻想中疾飛。

奔向森林,奔向山巒,奔向白皚皚的雪山頂上, ’

我在安謐的世界上空不曾入睡,

甜甜地哭泣,我呼吸著明朗的月光。

像埃爾弗一樣在光網裡搖擺,

吮吸這些蒼白的光暈,

我在聽“沉默”如何進行交談。

親人們的痛苦離我十分遙遠.

我也不參與整個大地的紛爭,

我是微風的呼吸,我是雲彩。

飛白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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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皮烏斯(1869—1945),俄羅斯“白銀時代”最具個性、最富宗教感的女詩人之一,著有詩歌集《1889—1903年詩選》《1903—1909年詩選》等,長篇小說《鬼玩偶》《愛情-王子》,劇本《紅如罌粟花》《綠戒指》,回憶錄《活生生的人物》《梅列日柯夫斯基》等。在群星璀璨的俄羅斯文學 “白銀時代”,吉皮烏斯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她的創作以其極端、犀利、堅硬的風格而贏得了無論是朋友還是對手的尊敬與好評。在同時代人看來,“吉皮烏斯女士屬於我們最傑出的藝術家之列。她的詩彷彿是以濃縮的、有力的語言,藉助清晰的、敏感的形象,勾畫出了一顆現代心靈的全部體驗。”(勃柳索夫語)而她的創作則“有著我們抒情的現代主義整整十五年的歷史”(安年斯基語)。

瞬間

吉皮烏斯

透過窗戶,展露出明淨的高空,

傍晚的藍天一片寂靜,萬里無雲

我孤獨的心田幸福地哭泣,

只因為天空這般美麗迷人。

燃燒著黑暗之前的寂靜的光彩

從光芒中婷婷走來我的歡樂。

這會兒世界上一片空白。

世界上唯有上帝、天空和我。

愛情——只有一個

吉皮烏斯

波濤洶湧,散成碎沫,    僅僅只有一個,心靈不能過著背叛的生活,    沒有背叛,愛情——只有一個。

儘管我們憤怒,或者遊玩,    甚至撒謊——可心裡靜謐。我們從來不會有所更改:    心只有一顆——愛情只有一個。

生活因為單調而十分強壯,    空虛乏味,枯燥單一……生活的道路漫長又漫長,    愛情只有一個,永遠只有一個。

唯有在不變中才見出無垠,    唯有在恆常裡才見出深蘊。道路越遠,離永恆越近,    愈加清晰的是:愛情只有一個。

我們為愛情付出血的代價,    而忠實的心靈——依然忠實,我們只擁有一次愛的權利……    愛情只有一個,好比只有一次的死。

汪劍釗 譯

無力

吉皮烏斯

我以貪婪的眼睛遠眺大海,被釘牢在海岸的泥土中……我在深淵之上凌空高懸——我不能飛向蔚藍的天穹。

我不知道該反抗還是該屈撓,我既沒有勇氣死,也沒勇氣生……上帝離我很近——我不能祈禱,我渴望去愛——又不能付出愛情。

朝著太陽長長地伸出手臂,我瞥見了蒼白的雲幕……我彷彿已經領悟了真理——卻找不到詞語將它說出。

汪劍釗 譯

愛情

吉皮烏斯

我的靈魂中沒有“痛苦”的位置:    我的靈魂就是愛情。她粉碎了一切希冀,    為的是讓它們起死回生。

語言是開端,請等待語言,    它將向你敞開。已完善的——將重新完善的,    你們和他——是一個圓環。

最後的光一定會普照終生。    憑藉著一個標幟,上路吧,痛哭與歡笑的人們,    大家都向他走去。

人間的解脫把我們帶向他,    還有可能出現奇蹟,萬物都在一起融合、同化——    天空與大地。

汪劍釗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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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亞歷克塞維奇·蒲寧(1870~1953),俄國作家。主要作品有詩集《落葉》,短篇小說《安東諾夫的蘋果》、《松樹》、《新路》,中篇小說《鄉村》、《米佳的愛情》等。蒲寧出生於沒落的貴族家庭,曾當過校對員、統計員、圖書管理員、報社記者。1887年開始發表文學著作。1901年發表詩集《落葉》獲普希金獎。1899年與高爾基相識後,參加知識出版社工作,這對他民主主義觀點的形成起了促進作用。從中篇小說《鄉村》(1910)起,蒲寧的創作開始轉向廣泛的社會題材,著有短篇小說《古代人生》、《夜話》、《伊格納特》等。1909年當選為科學院名譽院士。十月革命前的散文《舊金山來的紳士》(1915)、《兄弟們》(1911)充滿了對資本主義文明和殖民主義的仇恨。他的散文繪聲繪色、簡練生動。他是一位出色的修辭學家和翻譯家。十月革命後流亡國外,僑居法國期間主要創作有關青年時代的抒情回憶錄。1933年,憑藉作品《米佳的愛情》獲諾貝爾文學獎。成為第一位獲此殊榮的俄羅斯作家。

祖國

蒲寧

鉛灰的天空越壓越低,

陰沉的冬日漸暗漸淡。

一帶松林無邊無際,

四面不見村落人煙。

唯有一片霧,青灰乳白,

籠罩著積雪的廣漠,

彷彿是誰的溫柔的悲哀

給黃昏抹上了一筆柔和。

飛白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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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伊萬諾夫(1894―1958),早期創作受未來派的影響,詩風誇張而華麗,後轉向阿克梅派,在寫作中表現得較為節制和嚴謹,注重展示表現物件的具體性和客觀性,遂成為該派的重要代表。1922年,詩人離開俄羅斯。先後僑居於義大利的羅馬和帕維亞。1923年,遷居法國巴黎。僑居給詩人的物質生活帶來了極大的困難,但為他的精神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他力圖打破“藝術的謊言”,代之以生活的真理,哪怕是充滿了“荒誕性”的真理。成熟期的伊萬諾夫流露了較強的懷疑意識,以精美的藝術形式昭示了生存的悲劇性,被評論家認為“是一名比法國人超前多年的俄羅斯存在主義詩人”。他的主要詩集有《燈》、《花園》、《玫瑰》、《漂向齊特爾島》、《沒有相似的肖像》和《1943―1958詩集》和《身後日記》等,此外,還發表有回憶錄《彼得堡的冬天》和《中國的影子》等。

格·伊萬諾夫

心靈怒茁的春枝,

古樹生出的幼芽,

寂靜中,它們在把什麼低訴?

莫不是永恆的夏娃

袒裎著,從肋骨中跳出

世界思睡的初生兒呵,

以太中純潔的奇蹟,

我黃金般的姊妹?

赫別麗德拍打著浪花跳出掌心,

在為美妙的滿天星星吃驚,

她啜飲著全宇宙的精華

及其所有的音響和回聲;

呢喃著,歡舞著的她在說:

“請把金球拋給我”。

而海神尼麗德在呼告:

“藍天呵,請跟我一起舞蹈”。

張冰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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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賽寧 Есенин,1895—1925,俄羅斯田園派詩人。1914年發表抒情詩《白樺》,1915年結識勃洛克、高爾基和馬雅可夫斯基等人,並出版第一部詩集《亡靈節》。1916年春入伍,退伍後與賴伊赫結婚。1919年參與發表意象派《宣言》,後來又寫了《生活與藝術》。批判意象派,表明了他向現實生活的迴歸。1921年與鄧肯結婚,第二年出遊歐美各國,1923年返回蘇聯,並發表文章批判美國的生活方式。1925年9月與列夫•托爾斯泰的孫女托爾斯塔婭結婚,11月住院治療精神病。1925年12月28日拂曉在列寧格勒的一家旅館投繯自盡。

再見吧,我的朋友,再見

葉賽寧

再見吧,我的朋友,再見

親愛的,你永在我心間。

命中註定的互相離別

許諾我們在前方相見。

再見.朋友.不必握手訣別,

不必悲傷,不必愁容滿面,——

人世間,死不算什麼新鮮事,

可活著,也並不更為新鮮。

飛白 譯

俄羅斯經典詩歌16首,值得收藏!

庫茲明,全名庫茲明•米哈伊爾•

阿列克謝耶維奇

。詩人,小說家,評論家,翻譯家。出身貴族,父母均是

守舊派

信徒,他是家中5個孩子裡面最小的一個。童年富於幻想,喜歡閱讀和音樂。1891年進入

彼得堡

音樂學院

作曲班學習。1905年首次發表詩歌,屬於

象徵派

,後來轉向阿克 梅派。1908年創作了他最優秀的詩篇《亞歷山大之歌》(Александрийские песни, 1908)。1908年庫茲明的第一本詩集《網》(Сети)出版。1912年出版了詩集《秋天的湖》(Осенние озера)。他在20年代出版了很多詩集:《異域的夜晚》(Нездешние вечера, 1921)、《

回聲

》(Эхо, 1921)、《曼麗的星期二》(Вторник Мэри, 1921)、《

小樹林

》(Лесок, 1922)、《

拋物線

》(Параболы, 1923)、《新的古爾》(Новый Гуль, 1924)、《淡水鮭破冰》(Форель разбивает лед, 1929)。30年代庫茲明主要從事翻譯。1936年庫茲明因心臟病去世。

無題

庫茲明

出於盲目,我們似乎並不知道

我們身上有一眼泉水在噴湧,――

它永不枯竭、取之不盡,如富有神性,

每時每刻都那麼溫柔、那麼清新。

它在悲哀中崛起,下降時洋溢著歡情……

它比我們的母泉更深沉、更潔淨……

要知道每天都是心靈的節日,

每一刻都比宮殿更光明。

一捧捧地,我從心底掬出歡樂,

把它以及窮人神秘的歡情

拋向高遠的天空,

凡我親手所做的一切,我都懷著愛心。

林梢的烏雲越聚越濃,

而在以太的溶爐裡越來越輕,――

突然仁慈降臨大地,

有了雨、彩虹和愛情。

張冰 譯

釋出於: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