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強 離終場哨響還有3分鐘，但德國和哥斯大黎加的比賽其實已經結束了——隨著日本2比1戰勝西班牙，死亡之組的序列已經確定，日本6分第一，西班牙和德國同積4分，西班牙以9個進球3個失球成績排在第二，德國進6球失5球，無論如何無法彌補5個淨勝球的差距，只能排在第三，而哥斯大黎加3分排在最末。

德國足球和上一屆世界盃一樣，在第三輪被宣判了死刑，連續兩屆世界盃從小組賽出局。

德國和哥斯大黎加此前只有過一次世界盃的交手，正是2006年德國本土世界盃的揭幕戰。16年前，德國足球正從革新中重新站起，處於新的成長週期，那一支克林斯曼帶領的德國隊，用一場蕩氣迴腸的揭幕戰，以4比2宣告了新德國足球的開端。恰好，這一場的德國也是以4比2戰勝哥斯大黎加，同樣的對手，一模一樣的比分，卻是完全相反的氛圍和結局。

16年間，德國足球經歷了一個完整的曲線——連續兩屆4強，然後最終奪冠，奪冠之後又連續兩屆小組出局。相隔16年的兩場4比2，足以為德國足球的16年蓋上一頭一尾的兩記封印。

16年前，德國人帶著一顆“殺死”對手的心，重攀高峰的心，為屬於自己的世界盃新徵程揭幕，整個比賽過程始終充滿了積極進取和勇往直前。而16年後，德國人則是抱著“算分”的心態，希望穩穩當當地出線，一副成功人士守江山的派頭，但殊不知，14年世界盃冠軍功臣，如今只剩下諾伊爾和穆勒還在首發，如今的德國隊哪裡來的底氣苟且偷安？打不死人的德國足球，又有什麼資格去埋怨西班牙人可能的留手，或者日本隊第二球可能的出界在先？

12月1日的E組大戲，在一開始是符合預期的。僅僅10分鐘，德國和西班牙就分別以1比0領先。歐洲兩強同時獲勝，將是最符合德國人預期的結果，兩隊將攜手出線。對德國人而言，這無疑是最安逸的比賽程序。安逸到甚至讓他們安靜，再也沒有拼命去進第二個，第三個以及更多的球。

無疑，德國要出線，最安全的策略是贏哥斯大黎加7個或以上，這樣不管日本和西班牙的結果，德國都將以小組第二齣線。太難了，是吧，不可能，也許是吧。那日本連贏德國和西班牙難不難？可不可能？

難不難是一回事，你想不想是另一回事。但當德國人想都不去想的時候，實際就已經徹底把最後一絲可能的主動權，拱手讓給其他三個對手。他們等待的，就只是按照所謂“常理”的水落石出。遺憾的是，下半場，日本隊暴起傷人，就連哥斯大黎加甚至都一度領先了德國。德國人得知事情程序後的反應，讓我相信，他們真的是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性。

所以，對自己不夠狠，就無法對對手狠。那麼，這個世界就會讓你知道它有多狠。

又一次小組出局，德國足球該反思什麼？缺乏德意志？缺乏大中鋒？缺乏天選之帥？確定地說，德國人從上屆世界盃反思到上屆歐洲盃，勒夫都已經下課，是反思沒到根上？抑或是反思錯了反向？

在一切都可討論之前，德國足球目前最需要的是恥辱感！基米希說，他在上屆世界盃小組出局後，餘下的比賽一場也沒看。除了傷心，還有傲慢吧？或許他覺得德國不該提前回家，那這一次呢？基米希會如何看待德國的出局？

應該醒醒了。德國足球可以因為菜而死，也可以因為太老而死，還可以因為戰術而死，但絕不能死於安逸，不能死於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連續兩次小組賽出局，德國足球應該感到恥辱，應該痛，之後才會痛定思痛，去思考自己的人才培養是否出了問題，意志是否出了薄弱了，戰術是否太過複雜，陣容是否合理……以及，弗裡克是否真的適合帶隊征戰2024本土歐洲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