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無數男人被戴綠帽子, DNA女鑑定師: 不相信愛情, 更相信慾望

事件回顧

《風之影》裡有一段情節:生性活潑的妻子施展風情,主動獻身。卻被丈夫一聲“婊子”喝退,緊接著就是一陣暴風雨般的毆打。

後來人們才知道,原來這位妻子提前懷了別人的孩子,她急需要一場床第之歡來為孩子選擇一位父親,卡勒斯的父親因為貪慕其美貌成了她的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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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僅僅是小說世界裡的情節,現實世界的生活遠遠比小說本身更為精彩,這個認識來自於親子鑑定師鄧亞軍的親口講述。

親子鑑定師的講述

鄧亞軍自幼就夢想著成為救死扶傷的醫生,她覺得身穿白大褂,手持手術刀為生命解除病痛的醫生,才是算得上人間真正的天使。

奈何命運先是安排她成為一名法醫,整日裡和失去生命體徵的屍體打交道,從屍體上尋找和兇手有關的蛛絲馬跡,這是一項考驗耐心和細心的工作。

性質與兒時是夢想完全不同,不過她還全身心投入工作,輔助相關工作人員破解數千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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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從事類似的職業,她會成為一名頂尖的法醫。

不過後來因為工作型別的轉變,她的價值觀和人生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至於有人問她:“你是否相信愛情?”的時候,她的回答是:“我只相信慾望,不相信愛情。”

為何她會得出這樣殘酷的結論,跟平日裡的工作息息相關。她工作的內容是親子鑑定,因為這個工作,她得以接觸這個世界形形色色的人物。

事情回顧:記得是一個清晨,一對青年夫婦帶著自己的雙胞胎孩子前往來到鑑定所,丈夫懷疑兒子並非親生,故而早早拉著妻兒來司法所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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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亞軍

觀察夫婦兩個的表情,大概是吵了一夜,女人的眼角還殘留著淚痕,男人的嘴角還在因怒氣而抖動,兩個兒子瑟瑟地站在父母的身後。

這是一個家庭面臨的考驗的關鍵時刻,接下來,兩個人是繼續走完餘生,實現婚禮上相伴一生的誓言,還是分道揚鑣,從此形同陌路,全靠這次鑑定的結果。

鄧亞軍多想看到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這樣,兩位孩子還能繼續生長在父母的身旁,擁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心靈不至於受到嚴重的創傷。

從鑑定開始到打印鑑定報告,中間間隔著幾個小時,夫婦兩個帶著孩子在司法所從清晨捱到了下午,兩個人一口飯沒吃,孩子也跟著他們捱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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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次次地前往儀器旁檢視,直到儀器吐出幾張白色的紙張,他們急不可耐地奪回自己的手中,搶奪結果是人手一份。

兩個人都想證明自己所處的是正義的一方,妻子首先檢視一張鑑定結果,面露喜色,底氣十足地說道:“看看,結果已經出來,孩子就是你的,你還要說什麼?”

丈夫的反應和妻子一模一樣,手中持著鑑定結果,喊道:“果然如我所料,我竟然給別人養了那麼年的孩子,你夠厲害的。”

兩個全部佔據道德的高點互相指責怒罵,直到工作人員出現勸阻,他們才漸漸地停止高亢的聲音,妻子手中的鑑定結果,來到男人身旁,說道:“看!結果證明孩子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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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看著結果,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接著遞出自己手中的鑑定,工作人員卻發現了截然不同的結果。

雙胞胎,兩個人,竟然不是同一個父親,其中只有一個屬於男人的兒子。

工作人員找到鄧亞軍,鄧亞軍示意他們讓丈夫離開,私底下詢問女人:“是否在婚後和其他男人發生過性關係?”

妻子拒不承認,說是鑑定的結果出了問題,雙胞胎怎麼可能是兩個父親?鄧亞軍見識過不少這樣的夫婦,都渴望站在自認為正確的地方,對另一半口誅筆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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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說出幾句善意的謊言,但是醫生的職責是實話實說。難道有人頂著善意的言辭讓自己造假?自己也要去為之嗎?

她明白現實的殘酷無比傷人,但是這是她的職責,職責所在,她只能按照鑑定的結果去告知雙方。

他找來女人的丈夫,說道:“醫學上存在這種可能,女人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在身孕期間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而體內的卵子尚且處於活躍階段,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愛情的破滅

如果僅僅是偶爾遇到幾件這樣的事情,她根本不會對愛情本身產生懷疑。只是她每天接觸的都是類似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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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印象深刻的還有這樣一件事情:單位出現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姑娘,姑娘攙扶著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出現。

她以為是父親陪著女兒來做親子鑑定,結果得知老人是女孩的男友,女孩懷了身孕,要證明肚子裡的孩子乃老人的親子。

老人明確向女孩表示,一旦證明腹中的孩子為自己所有,一定會留給她一份鉅額的財產。

女孩出現的時候,面容冷峻,在她的耳旁威脅道:“你要敢證明孩子不是他的,我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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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亞軍

赤裸裸的威脅令她心驚膽戰,但結果證明孩子的的確確不屬於老人,老人指著女孩的鼻子大罵:“滾吧!想騙我的錢,你還嫩些。”

女孩怒不可遏,反過來指著鄧亞軍說道:“你等著,回家的路上小心一些。”

起初她在回家的路上戰戰兢兢,唯恐對方做出惡意的報復,事情的結果是女孩並沒有做什麼不當的舉動,而這件事情使得她對愛情的渴望變作失望。

而之後的另外一件事情,使得她對愛情徹底地絕望。一日,單位裡出現四個人,一位女子,三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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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來這兒的目的就是鑑定腹中的胎兒,看看胎兒是否屬於三人當中的一人。三個男人在採完樣本後坐到一起說說笑笑,根本沒有任何的隔閡。

簽訂結果出來,三人皆非胎兒父親,女兒高高興興地向三人道謝,而三個男人則大言不慚地 說著:“不客氣。”並且還補充道:“以後有需求,隨時可以效力。”

而女孩之所以敢這樣做,是因為她利用了排除法,排除這三個人的嫌疑,直到確認胎兒的確是屬於另外一個人。

只有這樣,她才敢去向那個男人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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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在這裡不再是互相牽掛,互相關心,而是成了天秤了赤裸裸地交易,變成了權謀詐變的場地,試問見多了這樣的事情,誰還敢說我依然相信愛情?

人性的陰暗面

但這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經常行走在人性光明地帶的生命,或許根本就體會不到陰暗地帶的人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他們的生活根本就見不得光芒,一旦光芒刺入黑暗地帶,他們的醜惡就會展露無遺,而經常見識人性黑暗的人,是否會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樣,同樣變得黑暗呢?

有些人會變成惡魔,與惡魔共舞,但有些人不會,鄧亞軍屬於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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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鑑定師這份職業會讓其見識到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物,而到此來的人物都會丟擲內心深處潛藏的秘密,鄧亞軍日日聆聽者他們的敘述、爭吵,目睹著他們的哭泣、無奈和威脅。

她清楚地記得這樣一件事,兒子因為犯了罪被判了有期徒刑,父親眼看著兒子在獄中遭罪,心疼不已,可是又沒有辦法去照顧兒子。

兒子還沒有完全接觸人世的醜陋和邪惡,他那裡能受得了監獄的生活呢?他想自己必須到那個地方去照顧兒子。

這時,有人告訴他,兒子並非他親生,是妻子和別的野男人媾合的孽種。他不信,他堅信已在陰間的妻子不會負了自己,兒子就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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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到監獄去照顧兒子,他請求監獄的工作人員,讓自己到獄中工作,自己不要任何報酬。但這樣的要求違反相關規定,工作人員拒絕了他的請求。

看著兒子獨自在獄中受苦,走投無路的他選擇了另外一條不歸路,即犯罪,一旦自己的罪行成立,進入監獄就會成為一件合理合法的事情。

他當街和人打架鬥歐,將別人打成重傷,理由是那人說兒子並非自己的種,他終於如願以償地進入監獄,但是腿部因此留下了終身的殘疾。

拋開世俗的種種成見,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是世間最偉大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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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父子雙雙出獄,兒子需要落戶,而落戶的要求就是親子鑑定,必須證明兒子為自己親生,這就需要去司法所做親子鑑定。

父親早早地帶著兒子來到司法所的門口,聽早來的保安介紹,他們比上班時間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待做完親子鑑定後,父親還拿出揹包裡的糖果分散給工作人員。

在他看來,這次鑑定無非就是走一個過場,過場走完,他就可以帶著兒子回家,讓兒子認祖歸宗。

遺憾的是,結果出來後,兒子並不是他親生。鄧亞軍那一刻多想告訴自己,這是一個錯誤的鑑定,她不忍傷害這位父親蒼老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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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勝於雄辯,她不能負了自己的工作良心,她能做的就是告訴老人事實。

老天爺好像都在為老人傷心,下起了瓢潑大雨,老人拿著鑑定結果,淒涼地走在風雨中,他已經年邁,此生不會再有生子的機會。

或許那個時候,他真正對九泉之下的女人產生了恨,就是因為臨死前的一個謊言,自己為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的兒子,搭上了半生。

鄧亞軍望著老人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無論老人和這位兒子的結局如何?兒子是否願意承認這位父親的存在?都毋庸置疑這位老人高貴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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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件事,鄧亞軍流淚了,回家後失眠了一夜,苦苦思索,自己這樣做是出於何種考慮?人心嘛!就是如此,即使完全出自公心,但是看到人世間的真情,還是會為之動容。

親子鑑定師這份職業

這份職業帶給過各種人生的體驗,因為堅持實事求是,曾經被人威脅,也曾經因為道破實情,而讓無數看似美好的家庭的分崩離析。

她也問過自己:這份職業的意義是什麼?堅持正義?好像沒有那麼高尚。澄清事件的真相?可世間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善意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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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懷疑過自己所從事的工作的意義,直到後來她才給自己的工作下了這樣一份定義:親子鑑定師不是耶穌,也不是撒旦,僅僅是一個澄清真相職業。

外人可以無限地貶低,也可以無限地誇耀。但從業者本身必須堅守自己的職業操守,無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

只是道理同意想明白,可造物主賜予自己的這顆心卻不受控制。這顆心還是會為世間的愛恨做出不同的反應。

因而她必須讓這顆心冷酷起來,像一塊冷而硬的寒冰,面對著日日發生的故事,她只當是一部很久以前某個作者書寫的小說,用醫生般的睿智和冷靜去解剖故事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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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故事到結尾時,她必須按照工作的流程摘下手套,脫掉手術衣,再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走向芸芸眾生。

然而現實卻讓她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如同尼采所言:更高階的哲人獨處著,不是因為他想獨處,而是身旁根本沒有與之交流的朋友。

所以大部分的時間裡,她都是過著獨處的生活,音樂、繪畫和文學成了她的朋友,從那裡她可以和各個民族的已然去世的靈魂的交流,在那裡暫時安放自己的靈魂。

這就是一個職業給人帶來的變化,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有時候她會想起多年以前那個立志成為醫生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期盼的用精湛醫術替人解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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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份職業有時候不僅無法替人解除痛苦,反而會給人帶來無盡的痛苦,她多想對當初那位青春靚麗的姑娘說一句對不起。

告訴那位姑娘,自己沒有滿足她最初的夢想。同時她還想告訴那位姑娘,這份職業同樣具有價值,混沌的人間,總需要有人站出來說出實話。

就像布魯諾戳破教會的謊言,告訴大家地球並非宇宙的中心,而是太陽。雖然後來他被處以火刑,但是歷史會根據她的行為做出最公正的判決。

因此,她會繼續堅守在那塊陣地,用科學般的真實回答所有的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