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劉裕要開創殺戮前朝末帝先河

從東漢末年開始,中國進入了一個將近四百年的動亂時代。這一時期朝代更迭十分頻繁。最早在魏、晉兩朝建立之時,劉協、曹奐作為前朝末代君主都得到了新朝的優待。但是這一優待前君的和平演變的模式到了劉裕篡奪東晉皇位之時卻發生了改變。

為何劉裕要開創殺戮前朝末帝先河

圖片來自網路

南朝宋武帝劉裕(BC363-422),字德輿,小名寄奴,出身於寒門庶族。劉裕對內平定了桓玄叛亂以及盧循領導的起義軍,對外滅亡了南燕和後秦,將南方政權的邊界推進至了黃河一線,其疆域為整個南朝之最。在滅了後秦姚氏之後更是一度佔領了長安和洛陽這兩座標誌性的城市。在其聲望達到頂點之時,劉裕效仿魏晉舊事,逼迫晉恭帝禪位於他,建立了劉宋。正是這樣一位武功卓著、逆襲成功的傳奇人物,卻有著一個汙點:殺廢帝。

晉恭帝司馬德文在被廢黜,降為零陵王后不到一年,就被劉裕派人殺害,同時司馬氏皇親也被大肆殺戮。後世認為劉裕是“首開惡例”,而劉宋的最後一位皇帝劉準在禪位於蕭道成後也被殺害,正如胡三省所說“自是之後,禪讓之君,罕得全矣。”貌似後世所有類似事件,都有劉裕的一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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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將劉裕的個人品行作為後世類似問題的根源,顯然是不符合實際的。其實人們通常認為的魏晉兩朝的和平演變,也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和平。曹魏的基業基本上都是曹操時代建立的,此時的漢室只剩下了兩漢四百年時間積累形成的正統名望。正是為了這點名望,曹操專權的時候也殺害了很多忠於漢室的大臣,就連王佐之才荀彧最後也被逼得自殺。漢室最後連這點正統名望也所剩無幾,在曹操死後曹丕才能如此和平的坐上皇帝寶座。而司馬氏奪取過程更加血腥,在司馬懿時的高平陵之變,曹爽及其黨羽被殺了七千餘人。司馬氏掌權後,又有接連三任揚州刺史叛亂,後被稱為淮南三叛。在洛陽,試圖反抗司馬氏掌權的兩位皇帝,一位被廢一位被殺。如此經營了二十年,司馬炎得位時才會對諸夏侯曹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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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劉裕出身微寒,家族實力遠遠不如暴發戶曹家,更別說河內溫縣的大族司馬氏。劉裕稱帝時已年過半百,但其諸子大多十幾歲,縱然專權二十餘年,靠的也不過是自己這一代人,並且此時還有很多司馬氏宗親散佈於各地掌權。此時劉裕面臨的局面更加類似於高平陵之變後的司馬懿而不是享有三代基業的司馬炎,再加上家族的弱小以及自知時日無,這些原因推著劉裕將屠刀伸向司馬氏,而後世蕭道成奪權的情況又和劉裕及其相似。一個例外是再後來的蕭衍代齊,雖然梁武帝殺掉了蕭寶融,但並未進一步迫害蕭齊宗親,這很大程度是因為在蕭齊皇家內鬥以後宗室力量變得十分弱小,而蕭衍篡位時正是年富力強,並不擔心繼承人鬥不過前朝餘黨。新朝皇帝殺戮前朝廢帝這一現象背後有著許多原因,並不是個人性情或者天道輪迴可以解釋的。

參考《論梁武帝及其時代》《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