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地點、人物同上集
(幕啟,老五家中)
二姐:
這事不能太匆忙,別人咋看咋說。
妻子:
二姐,我們過自個的生活,不是給誰看的,不圖張三、李四的贊同認可,誰願嚼舌根由他們去,不管哈巴狗咋叫,大象照樣過小河。
二姐:
咱們村子這樣事沒有第二個。
妻子:
(笑了)那就讓咱老爸開個頭,給村中的孤寡老人豎杆大旗,讓他們跟著屁股模仿學習。
老五:
二姐,回去勸勸大哥他們,有母老虎開路,神佛都擋不住,她給她老爸辦一把上癮了,走火入魔,誤入歧途。
妻子:
這就對了,婦倡夫隨,抓緊辦,讓老爸興高采烈入洞房,再當一回老新郎,咱們湊湊熱鬧,捧捧場,藉機吃喜糖,二姐,你列個單子,我開倉放糧。
二姐:
人都不知在哪裡,找到了也不一定能過長。
妻子:
錢多少不在乎,大操大辦,場面越大越好,讓老爸心情舒暢,眉開眼笑,一跳八丈高。
二姐:
那就試試吧。
妻子:
越快越好,爭分奪秒,排除一切干擾,不能偷工減料。
老五:
哼!皇帝不急太監急,虎娘們上茬了。
妻子:
這時代,幹啥都得講究速度,騎驢不知趕腳難,雙燕不知孤鷹的苦。
老五:
你咋理解那麼深刻,從你老爸身上悟出來的?大肚羅漢寫文章,肚中有貨。
妻子:
有人說得好,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我實話實說,你清高,你脫俗,咋不打光棍,害得我好苦。
二姐:
你倆都同意,我回去就張羅,可心裡不託底,家裡外頭…唉!難呢。
妻子:
開導一下那些封建主義,給他們打一針新潮流的強心劑。誰搖頭晃腦,張牙舞爪。我修理。(拿出項鍊、戒指)二姐,這是給新娘的定心丸,讓她死心塌地,跟老爸鴛鴦到底。
二姐:
還不知新娘在哪裡,先不浪費這道手續。(推開妻子的手,走了)
妻子:
(把項鍊、戒指塞到二姐衣袋中)二姐,拿著,不能讓人家說咱小氣。
二姐:
你呀,後孃知道了,一定磕頭感謝你。(走了)
妻子:
(衝二姐身後大喊)二姐,抓緊,抓緊操練,哼哼!這事整不明白,啥孝順,都是瞎扯蛋。
老五:
(回到家,坐到沙發)完了,完了!
妻子:
啊!這麼快,老爸老伴找到了,二姐,真是老年婚戀的高手。
老五:
完了,完了。
妻子:
真的辦完了,想不到這麼神速?!你該高興激動,咋一臉秋風?
老五:
公司完蛋了,款打過去,貨主攜款逃逸了。
妻子:
多少錢?
老五:
全部家當。
妻子:
派人找啊!
老五:
娘們的思維,說得輕巧,人海茫茫,哪裡去找?
妻子:
報案了嗎?
老五:
報了,短時間破不了,現在咋辦?唉!老壽星騎狗沒路(鹿)了。
妻子:
公司停業,員工放假,用不著愁眉苦臉,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老五:
過山?過橋走路都難。
妻子:
嗨!我們這個年齡正是摔跟頭高峰,不跌個鼻青臉腫,頭腦很難清醒,跌倒了爬起來,別怕前邊有陷阱,有妖精。
老五:
咋爬,兩手空空,光屁股進檔鋪,拿啥當錢?
妻子:
這是生命中的一個坎,一個坡。(笑了)你打點激素,追點化肥,攥緊拳頭,咬咬牙,向前爬、爬、爬。
老五:
吹鼓手過墳地,自個給自個壯膽,打氣。
妻子:
錢,有!咱們不有兩個老爸麼,讓他們拉一把,等咱喘過氣,大頭銀子由他們隨便拿。
老五:
老頭的老頭票不能動,自個想辦法。
妻子:
(接電話)啊!這麼突然?!(放下電話)你老爸生病了,讓你馬上回去。
老五:
嘿呀呀!老爸呀,老爸!早不病晚不病,這火燎眉毛的時候,你生的什麼病?一定是後老伴折騰的,可我用啥給你看病。
妻子:
(開抽屜拿出一沓錢)就這些了,壓箱底的,先治人,後研究公司。
老五:
嘿呀呀!老婆,以後你偷偷摸摸多攢點,關鍵時候還能支一杆子。
妻子:
成功失敗是人生的家常飯,開心快樂才是生活的本源,不知你的後孃認人還是認錢。
老五:
老伴老伴,沒有老伴,身體象座山,有了老伴,山體滑了坡,人老了,別找伴,找伴就添亂,我根本不同意這件事,你到好,閻王爺獻計,淨出鬼主意。
妻子:
胡說八道,我老爸找伴咋沒生病,精神比以前更樂呵,你肚子疼怨灶王爺,拉不出屎怪廁所。
老五:
你老爸福大命大造化大。找個老伴,錦上添花;我老爸福淺命薄造化小,找個老伴就拋錨,種地的和坐辦公室的不在一條道。(搖頭)唉!當時不如…
妻子:
不如讓你老爸孤苦伶仃,孤掌難鳴,孤獨後半生,還好你沒一意孤行,鑽進我的葫蘆中。
老五:
等我老了,假如你先跟鬼跑了,我就孤芳自賞。獨伴孤燈,身輕心更輕。
妻子:
就你這心態,經不住風浪的顛覆,肯定先去西方大路,你前腳走,我後腳就拉夫,讓你在黃土壠中一把鼻涕一把淚,仰天長嘆喝陳醋。
老五:
不要等我走,你現在就可以偷樑換柱,認賊做夫。
妻子:
放心吧,你不在家時,我就招兵買馬,多傍幾棵搖錢樹。
老五:
好啊!老婆,正是缺錢的時候,馬上釋放你的原始功能。
妻子:
走吧,回鄉下,看看你老爸和你的新媽。(兩人走啦)
(農家父親、大哥、二姐圍桌吃飯)
父親:
哎喲!我兒子兒媳,來的這快,坐下喝酒。
老五:
爸,你…沒生病?
父親:
聽說你們要回來,我的病就好了。
妻子:
爸您能吃能喝,身體那麼硬,是誰玩的鬼吹燈?
父親:
聽說你們公司病了,就讓你們回來,看看我能不能開個藥方,治療疑難雜症。
父親:
爸,您給我們找的新媽呢?
父親:
別急,一會兒她就來和你們見一面,這個新媽可不是坷垃癟子,二五眼。
老五:
大哥、二姐,到底咋回事兒?
父親:
先坐下吃飯,邊吃邊給你倆講故事,幾齣戲都是老爸一手導演的。
妻子:
導演?!老爸啥時學的這門藝術?大哥、二姐你倆都是演員,我和老五成了觀眾。
大哥:
坐下喝酒,讓老爸道出他口中的小九九。
父親:
今天我特高興,一會兒把老三、老四都叫來,晚上擺兩桌,熱鬧熱鬧,七十多歲了,搭上改革開放的末班車,過上了好生活。
老五:
爸,我的公司要垮掉了,你還這麼高興。
父親:
老五啊,兄弟姐妹中,你最有福氣的,從小沒割過草,放過豬,從小學到大學,一路順溜,小廟的小鬼沒見過大豬頭,難免摔跟頭。
大哥:
沒吃過苦中苦,卻得到甜中甜,幸福來的太容易,誰都擔心,你不知珍惜。
父親:
生活得太舒服,你越掙大錢,我心裡越打鼓。
老五:
爸,一帆風順不好嗎?
父親:
誰都希望一帆風順,誰能一帆風順。生活中事業上哪有一帆風順?一帆風順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空洞的祝福。
二姐:
生活在一帆風順中,只能使人變呆,變傻,變迷糊,忘乎所以神精麻木。
妻子
:嗯,我聽出味了,品出酸甜,老爸的話有力度,有高度,更有溫度,不該辭職,應該當支書。
父親:
就說你吧,優點很多,重情重義,沒有大家閨秀任性,驕氣和傲慢,沒有苦難的經歷,不知前路的逆風和多變。
大哥:
所以你們,越得意忘形,老爸越憂心忡忡。
妻子:
擔心什麼?
父親:
順風順水時,浮躁瘋狂,逆風逆水時。頹廢荒唐,甚至放棄了初心和夢想。
二姐:
老爸不斷向你們借錢,是在你們摔倒之前,先做個柺杖。
妻子:
嘿喲!難怪人家說,馬老奸,人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老爸呀,你是啥?
老五:
沒有把門的嘴,又開始烏鴉。
妻子:
你不說過嗎,你老爸、我老爸兩個麻椒又麻又辣。老爸,該讓我們的新媽登場啦。
父親:
五媳婦,你們平時寄來的錢,買聯合收割機和找新媽的錢都在這,(開抽屜,拿出存摺遞給五妻 )給,這就是我給你們找的新媽。
大哥:
(掏兜,拿出幾沓錢)這是蓋房子的錢。
二姐:
(掏出項鍊、戒指)後孃沒這福氣,你當新娘時,老五買不起,算給你補個婚後禮。
妻子:
老爸、大哥、二姐,你們太偉大了,都是狐狸精,我進了狐狸窩,卻遇到老五傻狍子。
老五:
三分錢買個豬頭,就一張臭嘴。
父親:
只要你們知輕知重,頭腦清醒,我就不當狐狸,不成精。
妻子:
(笑著)老爸,你別往心裡去,我一衝動,舌頭就抽風。
父親:
遇到坑坑窪窪,哥哥姐姐拉一把,公司一定辦下去,別忘了咱們有個農村根據地。
老五:
爸,你放心,我把事業做下去,做強做大做精明。
父親:
得意時別牛氣,失意時別洩氣。做買賣要和氣,做人要有骨氣、正氣,你剛走進生活,開拓自己,需下大力氣,要看到你們輝煌,我不急忙嚥氣。
妻子:
老爸,記住了,這次您給我們充的電,打的氧氣。
大哥:
嗯,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
父親:
老五,要為農民爭口氣,出點力!
妻子:
是的,這個山村並不富裕,我該做點啥?
老五:
老婆,別乾打雷不下雨,肚皮要鼓大氣,明年再生個重武器!
2022年1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