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有個爺爺,叫杜審言,老年病危之際,一干友人、同事前來探望。病入膏肓的杜審言,顫巍巍地說:“
不過只要我在,你們就永無出頭之日,如今我命不久矣,你們就偷著樂吧!可惜了我這千年一遇的才華,世上再也無人可及囉……
”
杜甫的爺爺杜審言,是個話題性十足的人物。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常見於唐朝的微博熱搜排行榜。
杜甫這個爺爺,自恃才高,非常驕傲,自戀到離譜,因此給唐朝乃至今天的廣大吃瓜老百姓貢獻了不少“狂人語錄”。
“狂人語錄”一:
“味道必死。”
“彼見吾判,必羞死。”
有一次,大唐王朝舉行官員調選考試,杜審言參加了。當時蘇味道是天官侍郎,按照規定,杜審言寫的判文要由蘇味道審閱。杜審言走出考場後,說:“
蘇味道必死無疑。
”
同事們既驚訝,又很不解,忙問為什麼?他只輕飄飄說了這樣一句話:“
他看到我的文章,一定羞愧到死!
”
“狂人語錄”二:
“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
古時候,有一個能到上天、幾度權極一時的名門望族,名叫“京兆杜氏”。
杜審言就出身這裡。他年少好學,極有天賦,飽讀詩書。公元670年,他考中進士時,不過25歲上下。
所以,他又跟同事們說了:“
我寫起文章來連屈原、宋玉都只配給我打打下手,要是寫書法的話,王羲之都只能臣服了。
”
“狂人語錄”三:
“甚為造化小兒相苦。”
“吾在,久壓公等,今且死,固大慰。”
“但恨不能替人。”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杜審言可不是一般人,在他老年病危的時候,宋之問、武乾等一干友人、同事前來探望,都在問:“老杜啊,你沒事吧?”
病入膏肓的杜審言,張狂勁頭絲毫不減,顫巍巍地說:
“
竟然被老天這小兒折磨,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只要我在,你們就永無出頭之日,如今我命不久矣,你們就偷著樂吧!
”
過了一會,又說:“
可惜了我這千年一遇的才華,世上再也無人可及囉……
”
杜審言這樣恃才傲世,口無遮攔,也曾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這不,杜審言剛回到洛陽當了一年公務員,就被貶到吉州。而且極有可能是因言獲罪。
這一年剛好是武則天為“該立兒子還是侄子為太子”煩心的一年,杜審言作為洛陽丞,很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
杜審言到吉州後,心情很不好,脾氣也越來越壞,加上狂妄的性格,跟同事鬧了矛盾,司馬周季重受了司戶郭若訥的蠱惑,誣陷審言,把他關進大牢,定了死罪。
眼看著杜審言身陷牢獄求告無門,家人們四處奔走,但沒有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
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震動朝野的大新聞,甚至驚動了女皇武則天——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闖入正在大擺筵席的地方官周季重家裡,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主人猛刺數刀,倒在血泊中的周季重驚問刺客是何人,為什麼要殺他?少年面無懼色,朗聲回答:“
我叫杜並,是來給我爹報仇的!
”
少年當場被兵丁打死,季重受傷不治,臨死時,懺悔著說:“
我不知道杜審言有這樣的孝子,郭若訥把我害到這地方!
”
杜審言因此得救,回到洛陽。
【李桐花 小酒館】
說到底,是杜審言恃才傲世的性格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可憐當時的社會,還說杜並是孝童,又作墓誌銘,又寫祭文。把這一出悲劇稱頌為崇高的德行。可悲,可嘆。
而杜審言,後受重用,又遭流放,從他臨終前的話來看,他至死如此。
不知父子泉下相見,會聊點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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