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讀《史記》之秉筆直書-董狐是怎麼記錄晉靈公死亡這件事的

晉襄公去世後,他的兒子年紀太小,晉國人想立年長之人為國君。

趙盾說:“立晉襄公的弟弟公子雍吧。他年紀大而又樂善好施,晉文公本人也很喜歡他。並且他和秦國也很親近,曾經在秦國做官,這也有利於秦晉之間的關係。樂善好施能使國家穩固,立年紀大的人就會順利,先君喜歡則孝順,與秦國關係好則國家安全。”

狐偃的兒子狐射姑說:“立公子雍還不如立他的弟弟公子樂,他的母親是辰贏(也就是懷贏),兩人國君都喜歡她,立了她的兒子,國家就會安定。”

趙盾反駁他:“辰贏地位卑賤,在晉文公諸多的妻妾中排名第九,他的兒子會有什麼震懾力呢?況且他被兩任國君的喜歡,這是淫蕩的。作為先君的兒子,不能投靠大國而居住在弱小的陳國,不能得到外部強有力的支援,為什麼要立他呢?”

趙盾讓士會和先蔑去秦國接公子雍,狐射姑也讓人去接公子樂。趙盾和狐射姑的矛盾白熱化了,狐射姑年輕氣盛,殺了擁立趙盾成為中軍將的陽處父,趙盾就廢了狐射姑的職位。狐射姑畏懼趙盾,出逃去了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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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盾影視形象

這時秦穆公已經去世,秦康公送公子雍回晉國,還派了很多人保護他。晉襄公的妻子穆贏每天抱著太子在朝堂上哭,說:“我老公什麼罪呀,他的太子又有什麼罪?現在捨近求遠,讓外部的人來當國君,我們母子咋辦?”出了朝堂,抱著孩子就去了趙盾他們家,磕頭哭訴:“當年先君向您託孤,他的聲音還回響在耳邊,現在您卻不想立他為君,你好意思嗎?”再厲害的大人物也怕潑婦一哭二鬧三上吊,趙盾只能放棄公子雍,立了太子,這就是晉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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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靈公

晉國有一次耍了秦國,兩國的戰爭不可避免,晉軍在令狐打敗了秦軍,士會和先蔑就沒敢回晉國,留在了秦國。晉國和秦國又一次陷入了互相的亂戰,晉奪秦的少梁,秦就攻佔晉的崤,秦又佔領了羈馬,晉就在河曲大戰中大敗秦。

晉靈公慢慢長大了,也是個不著調的貨。他搜刮民脂民膏,用彩畫來畫宮牆。廚師沒把熊掌燉爛,他就把廚師殺了。大臣們多次勸告,他都不聽。同樣,晉靈公也忌憚那些大臣們,他派人去刺殺趙盾,刺客進了趙盾家,發現趙盾家非常簡樸,就不忍心了,他說:“殺死重臣,違背君主的命令,這兩樣都是死罪。”於是他就自殺了。

想當年,趙盾上山打獵,看到一個餓壞了人,就給了他點吃的。那個人只吃了一半,趙盾問為啥:“他說不知道老媽還在不在,要給她留一半。”趙盾很感動,就又給了他一些飯和肉。這個人後來給晉靈公當了廚師。晉靈公請趙盾吃飯,想在吃飯的時候殺了趙盾。他就提醒趙盾,讓趙盾提前走了。晉靈公放惡狗追趙盾,這個人又把狗給殺了。晉靈公又派兵來追殺他,這個人又抵擋住了這群士兵,讓趙盾逃脫。趙盾問他為什麼救自己,他才吐露真實身份,說他就是當年在山上的那個餓漢。救了趙盾之後,他就走了,從此再也找不到他。

趙盾在晉國也待不下去了,只有出逃一條路。還沒走出國境呢,突然傳來訊息,趙盾的弟弟趙穿把晉靈公殺了,於是趙盾就回到了晉國都城,恢復了之間的職位。要說這晉靈公也該殺,況且也不是趙盾殺的,趙盾本人也受到國人的擁護。晉國的史官董狐在記錄晉國曆史時寫到“趙盾弒其君”,還在朝堂上給各位大臣看。趙盾說:“殺國君的人是趙穿,我沒罪。”董狐說:“您是正卿,雖然逃亡但還沒出境,反而沒有誅殺亂臣賊子,不是您弒君還能是誰?”孔子聽說這件事,說:“董狐是古代的有良心的史官,不隱晦真實的情況。趙盾也是有良心的大夫,遵守法制而不惜壞了名聲。可惜,如果趙盾已經逃出境外,也就沒這個壞名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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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