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魯迅去世前半年,兒子渾然不覺,女友許廣平偷偷流淚

1936年,魯迅去世前半年,兒子渾然不覺,女友許廣平偷偷流淚

1936年,魯迅去世之前,病了半年多,每天要打針吃藥。他的兒子周海嬰,抱著一大堆空藥瓶,跟小夥伴炫耀:“這是爸爸打藥針的藥瓶,你們有嗎?”

大家都搖了搖頭。

那一大堆黃色的小藥瓶,在陽光下是金色的,平放著是咖啡色的。

在小海嬰的眼中,這是好看的玩具。

而且,這些玩具別人沒有,只有自己有!小海嬰拍著手驕傲地呼叫起來!

1936年春天,魯迅的身體已經不大好了,病倒在床。

以前,魯迅家裡每天都有客人。

他和朋友們在二樓,談天說地,熱鬧非凡。可以從下午兩三點鐘,一直聊到夜裡十二點。

自從魯迅病了,客人多半都不到二樓去了,為的是請魯迅好好地靜養。

然而,小海嬰活潑好動,喜歡在院裡騎腳踏車,喜歡到處跑、到處跳。

“樓上樓下都是靜的,只有小海嬰快活地和小朋友們的吵嚷躲在太陽裡跳蕩。”

每晚睡覺之前,小海嬰必向爸爸媽媽說:

“明朝會!”

有一天,他站在樓梯口喊著:

“爸爸,明朝會!”

魯迅正病得沉重,喉嚨裡邊有痰。

所以,他回答了,但是聲音很小。

小海嬰沒有聽到,於是他又喊:

“爸爸,明朝會!”

小海嬰等一等,聽不到回答的聲音,他就大聲地連串地喊起來:

“爸爸,明朝會,爸爸,明朝會……爸爸,明朝會……”

保姆趕緊拖他到三樓去,哄著他:

“爸爸睡下了,不要喊了。”

但是,小海嬰不聽,仍舊喊。

魯迅聽見兒子在吵鬧,掙扎著把頭抬起來,才很大聲地說出:

“明朝會,明朝會。”

說完了就咳嗽起來。

許廣平被驚動得從樓下跑來,不住地訓斥著小海嬰。

小海嬰一邊哭著,一邊上樓去了,嘴裡嘮叨著:

“爸爸是個聾人哪!”

許廣平心酸不已,不知道怎麼跟兒子解釋,爸爸病了意味著什麼。

1936年,魯迅去世前半年,兒子渾然不覺,女友許廣平偷偷流淚

一天,她在樓下的客廳裡,跟蕭紅談起魯迅的身體。

她一邊說著,一邊纏著一團毛線,那是要給小海嬰做的毛線衣——每年拆一次,洗過之後再重打起。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滿臉:

周先生在北平時,有時開著玩笑,手按著桌子一躍就能夠躍過去,而近年來沒有這麼做過,大概沒有以前那麼靈便了……

過了一會,她聽見魯迅要找什麼東西,連忙擦乾眼淚。

正準備上樓,她猶豫了——

自己紅著眼睛,被魯迅看到,會讓他跟著傷心的。

於是,她說自己不上樓了。

可是,她左右看了一眼,沒有人能替代了她,於是帶著她那團還沒有纏完的毛線球上樓去了。

樓上坐著老醫生,還有兩位探望魯迅的客人。

許廣平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低著頭,不敢到魯迅的面前去,背轉著身問魯迅要什麼呢,然後慌忙地把毛線縷掛在手上纏了起來。

一直到送老醫生下樓,許廣平都是背向魯迅站著的。

那半年時間,許廣平又要照顧魯迅,又要照顧小海嬰,每天上下樓跑著,忙的腳不著地。

她穿的衣裳都舊了,紐扣都洗脫了,也磨破了。

但是,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根本沒有想到要收拾打扮自己。

一天,蕭紅拉著許廣平,在小花園裡拍一張合影。

許廣平看了看自己,拉著蕭紅站在她前邊:

“我的紐扣掉了,你遮著點我。”

後來,魯迅每天似睡非睡地,躺在二樓的房間裡。

許廣平做好飯菜,用筷子來回地翻著菜碗裡的東西,菜檢嫩的,不要莖,只要葉,魚肉之類,撿燒得軟的,沒有骨頭沒有刺的。

一碟豌豆苗或菠菜或莧菜,黃花魚或者雞之類的。若是雞,那雞也是全雞身上最好的一塊地方檢下來的肉;若是魚,也是魚身上最好一部分。

然後,用小吃碟盛著,親手端到樓上去。

她希望魯迅多吃一口,多動一動筷,多喝一口雞湯。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許廣平去樓上取盤子——

盤子裝得滿滿的,一口都沒有動。

許廣平皺著眉頭,喃喃道:

“周先生的熱度高,什麼也吃不落,連茶也不願意吃,人很苦,人很吃力。”

1936年,魯迅去世前半年,兒子渾然不覺,女友許廣平偷偷流淚

到了10月,魯迅吃不下東西,也睡不著。

但是,他沒有一些呻吟,只是安靜地躺在床上,有時張開眼睛看看……

就這樣,他度過了人生中最後的日子。

1936年10月19日凌晨,魯迅對許廣平說“要茶”,之後便陷入昏迷。

5點25分,魯迅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去世時,他體重不足70斤。

魯迅去世之後,蕭紅寫下了《回憶魯迅先生》。

她事無鉅細地,記錄下魯迅以及魯迅家裡的種種細節。

在蕭紅的筆下,年僅7歲的小海嬰,根本不知道爸爸病了意味著什麼。

而許廣平兀自堅強著:

“現在許先生在窗下縫著衣裳,機器聲格噠格噠的,震著玻璃門有些顫抖。

窗外的黃昏,窗內許先生低著的頭,樓上魯迅先生的咳嗽聲,都攪混在一起了,重續著、埋藏著力量。在痛苦中,在悲哀中,一種對於生的強烈的願望站得和強烈的火焰那樣堅定。

許先生的手指把捉了在縫的那張布片,頭有時隨著機器的力量低沉了一兩下。

許先生的面容是寧靜的、莊嚴的、沒有恐懼的,她坦蕩地在使用著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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