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大國工匠年度人物”產生 我省“工匠“李雲鶴榮登榜單!

2018年“大國工匠年度人物”產生 我省“工匠“李雲鶴榮登榜單!

2018年“大國工匠年度人物”

1月18日,全國總工會、中央廣播電視總檯正式釋出10位2018年“大國工匠年度人物”。他們來自國防軍工、電子科技、石油勘探、文物修復等多個行業。其中,既有焊接火箭發動機和高鐵的大師級人物、被譽為“世界帶電作業第一人”的特高壓帶電檢修工和我國第一代核燃料師,也有打破國際技術封鎖和壟斷的技術工人、為北斗導航等國家重點工程作出突出貢獻的高階技師、“天眼”射電望遠鏡裝配人,以及紮根野外勘探一線和大漠油田的頂尖工匠、“化腐朽為神奇”的文物修復保護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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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

“化腐朽為神奇”的文物修復保護專家,就是我省“工匠”李雲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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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年前,23歲的山東小夥李雲鶴來到敦煌,在這裡,用一生飽蘸濃墨,用他的巧手匠心,一筆一劃地書寫了四個大字:工匠精神。

1956年,李雲鶴因為舅舅在敦煌,就和外祖父一起來了敦煌。和舅舅、外祖父在莫高窟待了幾天,李雲鶴並沒有什麼想法。一天,時任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長常書鴻對李雲鶴說,“就留到敦煌吧。”

讓李雲鶴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留他此生再也沒離開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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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鶴從試用期開始,到從事壁畫修復工作成為這個行業的專家,耗去了他大半生的心血和汗水。

說起壁畫修復,業內人士都知道那是一門綜合藝術,美學、工程學、化學、物理學都得會一些,是很難掌握的專業技能。

可當時並非如此。

1944年成立敦煌藝術研究所到1956年,十多年的時間裡,儘管在第一代“莫高人”的努力下,曾經一度落寞的莫高窟與原來積沙成堆、荒蕪零亂的破敗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也明顯感覺到了人為管理的效果,但因為經費、人力、物資的異常匱乏,莫高窟依然處在“百廢待興”的初始階段,尤其是對壁畫病害的研究、修復幾乎是“零基礎,零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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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7月,捷克斯洛伐克文物保護專家約瑟夫·格拉爾受文化部文物局委託,來到莫高窟進行壁畫保護情況考察和壁畫病害治理示範。這是莫高窟歷史上迎來的首個“治療”壁畫病害的“國外醫生”。

格拉爾採用的是當時比較先進的

“打針修復法”,能使起翹的壁畫變得平整,非常適合莫高窟壁畫病害修復。可格拉爾對壁畫修補材料及核心技術總是含糊其詞。後來,還因為在莫高窟無法洗澡、水質不好等原因不來了。

格拉爾走後,李雲鶴揣摩著、試著像格拉爾一樣用一些白色牙膏狀的材料與水混合攪拌均勻製成粘接劑,再用一支醫用粗針管順著起甲壁畫邊沿縫隙滴入、滲透至地仗裡;待壁畫表面水分稍幹,再用紗布包著棉球輕輕按壓,使壁畫表面保持平整、貼上牢固。

自然,看起簡單的操作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容易!

各種材料的組合,材料與水各種比例的混合

……李雲鶴像個化學家一樣,一遍遍除錯,一次次失敗,再一遍遍除錯,才得以成功。

不僅如此,李雲鶴還在格拉爾的基礎上進行了多處改良,極大地提高了滴灌修復材料的精準度。

日出又日落,李雲鶴就一天又一天地在洞窟裡做著修復工作,可越修復越苦悶。他去找常書鴻:

“所長,我要學畫畫、學雕塑。”“我想知道畫咋畫,雕塑咋做的。”

這樣的請求,常書鴻自然非常高興。

李雲鶴又跟著史葦湘等老一輩敦煌學家每天上洞子,他們畫畫,他就看、就跟著學如何線描、構圖、繪畫

……一年以後,李雲鶴基本知道了每個洞窟的繪畫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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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近兩年的繪畫和雕塑學習經歷,再做修復,李雲鶴心裡一下子踏實了,真正有了入門的感覺。

莫高窟

161窟,開鑿於晚唐,有60多平方米壁畫。可壁畫已整窟起甲,經常像雪片一樣嘩啦啦脫落,再不搶修,壁畫很快就會全部脫落。

1962年初,常書鴻語氣凝重又甚是惋惜地把161窟的壁畫保護修復任務交給李雲鶴:“你試試看,權當死馬當活馬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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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鶴爽快地接了下來。李雲鶴清理灰塵、注入黏合劑、用棉球滾壓、再用小刀回帖壓平

……一點一點,一天一天,就這樣每天一個人在洞窟裡,用了整整兩年時間才修完161窟60多平方米的壁畫。

1963年的夏天,正在161窟修壁畫的李雲鶴聽見一聲巨響,心說:“完了”。果然,從腳手架上爬下來,跑到161窟下方底層的130窟門口,已是灰塵撲面,一看,北壁塌了2平方米多。

30窟開鑿於盛唐時期,窟內有莫高窟第二大佛、身高26米的“南大佛”,主室南北壁各繪有高約15米的巨型菩薩像一座,頂部還有繪於宋代、敦煌石窟中最大的飛天圖案,價值極高。

有經驗要做,沒有經驗就創造經驗。能求助的,只有自己。

1963年到1965年,經過近兩年的周密測算、精準布點、反覆試驗和論證,李雲鶴按一根鋼筋可固定約1平方米壁畫的原則,在130窟的壁面上,嵌插了300多個鋼筋鉚杆。

至今,

130窟的壁畫都安然無恙。繼161窟的“注射法”之後,在而立之年,李雲鶴又以130窟的成功範例開創了國內首次採取“鉚固法”保護修復空鼓壁畫的歷史先河。

1975年,剛過不惑之年,李雲鶴又史無前例地對220窟甬道的西夏壁畫進行了整體剝取、搬遷和復原,開天闢地地將西夏壁畫“續接”在側旁的唐代壁畫邊上,前無古人地讓西夏與唐,兩個不同歷史時期的壁畫同時展現在一個平面上,使學者研究、遊客參觀更為直觀和生動,成為“國內石窟整體異地搬遷併成功復原”和“重層壁畫分離”的第一人!

1994年至1995年,因為大殿建築失穩需要落架維修,壁畫病害出現空鼓、斷裂等病害,李雲鶴又應邀赴青海保護修復青海塔爾寺彌勒殿壁畫和大殿建築。

看著精美的壁畫,李雲鶴的執拗勁又來了。他又一次破天荒地採取整體剝取、原位固定、砌好牆體再平貼回位的高難度修復技法,沒有任何壁畫損耗地做了成功修復,成為國內

“原位整體揭取復原大面積壁畫”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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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底,李雲鶴退休了。可退休後的他更忙了。

2000年,位於西千佛洞下游2公里處的敦煌南湖店16窟和18窟由於人為破壞和自然因素“告急”,尤其是崖體坍塌的特別厲害。一個北魏、一個元代,兩座洞窟40多平方米的壁畫和3尊塑像,在李雲鶴的巧妙處理下,如“騰雲駕霧”般從南湖店整體搬遷、復原至莫高窟北區石窟群中部塔灣。

退休之後,李雲鶴又迎來了自己的

“黃金時代”。哪裡有“生病”的壁畫和塑像,李雲鶴就在哪裡:從2001年至2017年,從甘肅的張掖金塔寺、馬蹄寺,敦煌莫高窟、西千佛洞、榆林窟,天水紀信祠,平涼涇川王母宮,甘谷大象山;到浙江杭州鳳凰寺、河北曲陽北嶽廟、山東岱廟,再到故宮……李雲鶴的身影總是在最需要他的地方出現。

4000多平方米壁畫、幾百身的塑像——這是61年,李雲鶴為“她”,也為自己交出的答卷。而這些數字,全是李雲鶴一點一點自己積累的數字,還不包括他帶專案、帶工程修復的壁畫和塑像。

除了親力親為參與壁畫修復,李雲鶴還十分重視技藝傳承。一切手工技藝,皆由口傳心授。李雲鶴帶著學生在外邊跑,現場操作示範,在他的影響下,兒子李波也開始從事文物保護修復事業,帶出來的學生,不少已成了這個行業的帶頭人。

李雲鶴幾乎是一名

“苛刻”的老師,也正是因為“苛刻”,他用一生之久,成為壁畫修復界一名有名的“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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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鶴教徒弟,也樂意跟徒弟學新事物,他會用電腦、玩微信,時刻緊跟時代潮流。他也要求徒弟保持學習的熱情,他常說,我這個年紀,都不敢說自己已經學到家了,更何況你們這些年輕人。

現在的敦煌莫高窟已經不是當年李雲鶴初識的樣子了。近幾年來,敦煌研究院引入了很多高科技,有數字展示中心,球幕電影展廳,甚至還有增強現實技術(

AR)導覽。這些對李雲鶴而言,都如同天外來物,但他一直努力去適應、學習這些新鮮玩意兒:“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

看來,敦煌老匠人的下個目標,是要當個科技達人了。

編輯:李書琦

稽核:邢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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