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文海

諺語“六月莧、當肉乾”，在成都平原農村，可以說誰個不知、哪個不曉。

莧菜分赤莧、紫莧、蝴蝶莧多種，是人們喜愛吃的一種鮮蔬，食之味美微辛，特別是大火炒熟後加熟油辣子，其好吃程度不亞於打牙祭。娃娃們更愛到如痴如迷，因為莧菜湯鮮紅，倒入碗中，一碗白米飯馬上變成一碗紅米飯，他們是在吃稀奇，咋不高興？

莧菜清明後開始播種，頭批上市的一般纖細莖柔，炒熟後發揮不出它應有的美味，所以農村有句諺語“五月莧、當乾飯”。到六月後，莧菜已長得莖粗葉碩，美味可發揮到極致，所以諺語中又加一句“六月莧、當肉乾”。

杜先生是一位懂得閒情逸趣的人，人到中年，渴望迴歸自然，便和夫人李女士一起，到青城趙公山租了一個山間小屋，節假日從成都驅車前往，過起神仙式的雲中生活。應杜先生和李女士之邀，夏日的一天，我們前往趙公山拜訪。

這天，杜先生他們爬山去了，我因腿腳不便留在住地。李女士因要下廚準備午餐，也未去，便有時間和我閒聊。她告訴我，每次一來到這裡，便被這裡的山水融化了，門前臺地上，是他們種的軟姜子，綠油油、嫩閃閃，此刻，這些小搗蛋正站在一蓬綠籬頭上隨風撒野。坡地上種有荷蘭豆，還有幾棵近半人高的紅莧菜，肥葉如蓋，這是菜攤上見不到的。李女士看我垂涎，說把它摘回去，中午好炒來吃。哪知中午端上餐桌，才知我們犯了一個大錯，杜先生說，那是他留的種。我當然不知，李女士因是城市長大的，更不知道。只有杜先生清楚，城裡人種菜，種子是多麼難求啊！ 弄得我實在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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