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國:遼闊的“草原”從沒缺過愛的故事

陳寶國:遼闊的“草原”從沒缺過愛的故事

陳寶國(左一)和爾冬升(中)在拍攝中

陳寶國:遼闊的“草原”從沒缺過愛的故事

爾冬升導演新作《海的盡頭是草原》正在熱映,被其形容為“定海神針”的陳寶國在片中扮演哥哥杜思瀚,在60年後踏上了尋找親生妹妹的路途。關於如何理解這一角色的複雜心理,陳寶國表示:“這其中有他的懺悔,有他對親情的留戀,有他對生命的追隨追尋,還有就是要完成母親的臨終託付。”觀眾將在觀影過程中跟隨哥哥杜思瀚的腳步,逐漸揭曉妹妹杜思珩的人生軌跡,猶如翻開一本貼滿回憶的舊相簿,背後每段故事都將令人懷念和感慨。曾經的大草原上,質樸無私的人民用愛維繫著一個又一個超越血緣的家庭,陳寶國說:“這個故事展現的其實就是一個字‘愛’,我們國家這麼遼闊的土地上,從來沒有缺過愛的故事。”

“找”就是我全片的任務

北青報:您在接這部戲之前,對“三千孤兒入內蒙古”這段歷史有什麼瞭解嗎?

陳寶國:之前在報告文學裡面看過。作為創作者,我覺得這是特別好的故事題材。後來見到博納影業的於冬先生時,他說:“我們去年已經開始在寫了,已經在抓這個題材了,我們還在寫,等開了春內蒙古的草返綠了以後,我們大部隊就會衝進去,希望你能夠加盟。”我馬上答應了,於是乎就有了這麼一段跟爾導團隊合作的經歷。

北青報:您扮演的哥哥杜思瀚是一個怎樣的角色呢?

陳寶國:我演的杜思瀚是一個生活在上海的知識分子,他跟親生妹妹分離60多年了。他為什麼60年以後來到草原上,不遠千里來尋找他的親生妹妹?我覺得其實他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找”一個字,就是我全片的任務。“怎麼找妹妹”“為什麼要找妹妹”劇本都規定好了。那麼我怎麼去把握找妹妹的心態?我覺得其實是一個很複雜的心理過程,一直在那兒攪和。就像一個大缸裡面盛滿了各種顏色的水跡,原本你不攪動它,各種顏色你能分得清。而從他踏上旅途的那一刻開始,這個棍子就在大缸裡攪。這其中不可否認有他的懺悔,有他對親情的留戀,有他對生命的追隨追尋,還有就是要完成母親臨終前的託付。

北青報:導演形容您是“定海神針”,您的表演也非常內斂沉穩。

陳寶國:在那種環境當中,我的表演不是大開大合、大喜大悲式的,因為這不符合劇本、不符合劇作家和導演對這段生活的闡釋。他們要的不是這些,他們要的是你內心的那種感受,那種時不時往上拱,在眼神裡,能夠讓觀眾看到的,那種尋找親人的不確定性。而且在他留在世上的生命期限又很短的情況下,他是一種什麼狀態,我想我能完成這個就可以了,因為這是一個群像的戲。

北青報:您這次還跟李濱、許還山等老藝術家合作,跟他們合作有什麼樣的感受?

陳寶國:他們這些老藝術家的發揮一如既往,我們合作非常愉快,我覺得導演在挑選演員的時候非常準確。我們拍戲空閒的時候也聊兩句,很難得。

感受到草原人民對母親的崇拜

北青報:這次拍《海的盡頭是草原》,跟您對戲的很多都是內蒙古當地的演員,甚至還有一些非專業演員,您有什麼特別的感受或者體驗嗎?

陳寶國:這部影片聚集了很多內蒙古演員,有些人我認識,是在銀幕上認識的,看過他們演的很多角色,我覺得他們是表演藝術家。你能看出草原對他們的那種雕刻感,不只是面容上的,還有性格、言談話語中流露出來的。導演挑這些演員,讓他們演幾十年以前的內蒙古人,我是相信的。跟他們的合作非常愉快,他們的漢語說得非常好。

印象最深的是我跟妹妹相見的重場戲,那場戲裡有一個停頓,這個時候出來了一位90多歲的額吉,她整個人充滿了慈祥的氣質,所有在場的內蒙古人,大人、孩子,尤其是那些話劇團的臺柱子們、大咖們,都走向她,包括原來坐著聊天的,看到她的時候,大家都起立,都向她走過去。

我以為額吉是他們都認識的、一位很受人尊敬的長者。後來我問他們,原來他們並不認識她,大家當時那樣的反應,就是源於他們對母親的愛。這個畫面,讓我感受到這個民族對母親的崇拜。在空曠的草原上,烈日當頭,一幫內蒙古漢子,一幫內蒙古孩子,扶著一個90多歲的老奶奶,給她送上很多祝福。他們說蒙語我聽不懂,但是我能知道是祝福語。

導演很睿智,說“好,這個場景不動,現在馬上把寶國叫過來拍這場戲”。戲裡頭有一場就是我跟她見面那場戲,此情此景跟片中完全吻合,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他們對母親的這種崇拜,是我覺得這幾年來在外景地感觸最深的一個場景。

爾導每天創作狀態非常高昂

北青報:您首次跟爾導合作,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導演?合作中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陳寶國:他對自己要拍的這個故事是有真情的,他有濃烈的情感寄託。而且他心裡有數,知道這個故事怎麼拍,全部都在他心裡面。他每天的創作狀態是非常高昂的。

我跟過很多攝製組,一般來講都是搭一個棚子,然後有幾臺機器就擺幾臺,擺兩個監視器,坐在這兒看螢幕畫面。爾冬升導演不一樣,他不坐著,他站著,他那個螢幕是擱在一個架子上,有人扶著。他永遠是站著看監視器,看到拍的內容,他覺得“行”,第一時間就可以到攝影機跟前,監視器離攝影機很近。我記得我剛入行的時候拍電影,導演都是站在攝影機旁邊,有時候跟攝影師你擠我我擠你,就為了看演員的表演。爾導讓我回想起了類似於那樣的場景,因為他離攝影機很近,他在監視器跟前站著,然後就非常迅速地反饋“可以”“再來”,他是這樣的,給我印象特別深。

北青報:您認為這部電影在當下時代的意義是什麼樣的?特別是對年輕人有什麼樣的作用?

陳寶國:電影是一個文化載體,我覺得它一直對創作者有一個要求,創作者真正動情動心地拿起攝影機去拍一部電影的時候,他一定有某種情緒要宣洩、揮發出來,是什麼呢?我覺得是愛,情侶的愛、父親母親跟孩子的愛、戰友的愛、男人老哥們兒的愛、女孩兒閨密的愛,實際上它就一個主題——“愛”,還有真誠。我覺得這是這部影片的核心,它能夠感動現在的觀眾,靠的不是別的,靠的也是這個。

能夠進電影院去看《海的盡頭是草原》這部影片的觀眾,你們無疑是幸福的,在我們國家這麼遼闊的土地上,從來沒有缺過愛的故事,你們今天看的是其中的一個。謝謝你們走進電影院。

文/本報記者 肖揚

統籌/劉江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