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所祥:刮柿餅

隨著天氣的逐漸變涼,看到深秋中的景色,藍天白雲,山明水清。老家院子裡那幾棵銀杏樹,彷彿一夜之間披上了黃金衣,榆樹葉片也開始由綠變成微黃,在微風中輕輕飄落。

院子裡柿子樹上的葉子早已落的乾淨,只留下紅彤彤的柿子,像一個個小紅燈籠,照出了吉祥與喜慶,大自然將秋天調色盤上的油彩,描繪的這個農家小院豐富多彩。

翟所祥:刮柿餅

圖片/齊訊(其餘圖片由作者提供)

父親在老家的院子周圍,栽了幾棵柿子樹,每年的秋天,柿子樹上都會掛滿紅紅的柿子,紅透了的柿子,似乎將小院的上空掛滿了紅色的彩雲,惹得人們紛紛駐足欣賞,並評論上幾句,有的則拿出手機,多拍幾張和柿子有關的圖片,這種喜慶的東西,在農家院中拍出來的圖片,效果就是不一樣,它有著濃濃的農村生活氣息。

溫馨的農家小院,充滿了甜蜜的生活,父親的意願是期盼著家人,生活紅紅火火,“柿柿”如意,“柿柿”順心,喜“柿”連連。父親的美好願望留給了我們,他卻提前退出了這紅火的“柿”面。

翟所祥:刮柿餅

看到一棵棵柿子樹上結滿了紅色的柿子,來不及採摘都成熟了,成為了烘柿,被秋風一吹,樹枝搖晃,就有烘柿從天而降,重力加速度落到路面上,摔得稀巴爛,紅色的汁液濺滿了路面,吸引了眾多的馬蜂前來吸食,看到了這一切,心裡有著一陣陣痠疼。

過去想吃到這樣的烘柿,不知要爬多少次樹,才能如願以償地吃到甜如蜜的烘柿。食物缺乏的年代,能夠填飽肚子,什麼季節的食物熟了就吃什麼,尤其是到了秋天收穫的季節,能吃到甜滋滋的烘柿,就已經很滿足了。

翟所祥:刮柿餅

柿子有很多種吃法,摘下來的柿子,放在窗臺上曬成烘柿,或生吃,或加工成柿子煎餅,還有用溫水染柿子等,最為常見,又能創造經濟價值的,就是將柿子颳去皮,加工成帶白霜的柿餅。

原先,柿餅的價值商業化的時候,生產隊裡都是將全村的柿子樹上,“鼓”柿子的產量,按人口或工分多少分配產量,大的柿子樹產量高,幾戶人家才能分到一棵。

摘柿子是件辛苦活,幾戶人家必須齊心協力,分工明確,最危險、最累的活,就是爬上樹摘柿子的,樹下面的用長杆子頂端裝上“抽”子摘,樹頂上就要靠樹上的人用工具摘。

摘下來的柿子,按每戶人家應該分到的數目分,多的二次平分,不夠的幾戶人家平攤。分好柿子運回家,母親就開始用刀削去柿蒂上的翅,這樣做是為了防止捏柿餅時,被割破或運輸中方便。然後才是刮掉柿子上的皮,俗稱“刮柿餅”。

刮柿餅就需要工具,這種刮柿餅的工具,是有專門的工匠製作,在一塊弧形竹板上,鑲嵌上一塊有弧度的刀片,中間的縫隙要和柿子皮的厚度一致,才能不致於將柿肉刮掉或刮不下柿子皮,沒有一點技術是幹不了這樣的活。

翟所祥:刮柿餅

幹活麻利,全靠傢俱巧。一件好的刮柿子刀,在母親那熟練的手中游刃有餘,一個柿子,在母親的手中旋轉2—3圈,幾秒鐘就能刮完一個,乾淨麻利速度快,那雙手不僅靈巧而且神奇,就像玩魔術一樣快。

躍躍欲試的我,也想學刮柿子,把柿子拿在左手中,刮柿子刀,在右手中怎麼也不聽使喚,颳得柿子上面坑坑窪窪,有的肉颳去不少,有的皮還在上面。母親就耐心的教我,左手要拿穩柿子,既要讓它旋轉,還不能讓它從手中跑掉,右手拿刮刀從柿子頂端下刀,要有一定的斜度,邊轉邊刮,一個柿子一根皮到底就下來了。

經過不斷的學習和煅練,終於自己能一次性刮完一個柿子了,在我的心目中,那是一項了不起的技術活,掌握了刮柿子的技巧,真應了“會了不難,難的不會。”這句話。

一個個柿子都要經歷時間的淬練,脫去外皮,露出金黃色的柿肉,颳了皮的柿子有一層粘液,粘乎乎的,要及時的涼曬,不能讓它們粘在一起,略為乾燥一些時,要及時捏成柿餅。

等柿子餅出霜的時候,就應該出手了,換回來的是家庭裡的重要經濟來源,誰的心裡也藏不住喜悅的表情。

翟所祥:刮柿餅

改革開放後,出口的標準提高了,刮好的柿子餅,直接用線繩綁住,掛起來晾曬叫吊餅,減少了捏柿子餅的環節,既衛生又省勁。

前幾年妻子為了能讓女兒吃上柿子餅,特意到集貿市場買刮柿子刀,轉悠了好幾個集才買到。旋轉刀具的出現,讓這種純手工工具,沒有了蹤影,作為紀念,一直使用至今。

多少年過去了,特別懷念老家的柿子樹,它陪伴我們度過了艱苦的歲月,給我們帶來了甜蜜的生活。

——2022年10月31日

翟所祥:刮柿餅

作者簡介:翟所祥,1963年4月出生於淄川太河鎮南下冊村,大專學歷。現為淄川區菸草專賣局職工。自2015年以來先後在報刊雜誌發表文章80餘篇,整理出版了個人文學專集《山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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