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這個小村子,20多座人家,20多座樓,一個人的生活是這樣的

北方某地,有一個名叫原海的小村,小村不大,總共只有二三十戶人家,二十多座土木結構的小樓沿著河岸一字排開,樓簷下是一條青石小路,路的外面就是奔騰的溪川河。

村頭的大槐樹下,一座單拱石橋如彩虹般橫跨兩岸,連線著溪川河兩邊的村鎮,依託這便利的交通條件,村裡大部分人家都經營著各類作坊,前來進貨的馬隊和商人絡繹不絕,因此,原海村雖小,卻因其繁華富庶和優美的環境而被稱為“小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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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村頭第二戶人家,乃是一座小酒坊,店主吳老六出生於釀酒世家,有一天途經此處,看上了溪川河清澈甘甜的好水,遂買下了那座小院,開爐釀酒,沒過多久,吳氏酒莊甘冽香醇的美酒便享譽周邊,附近的酒樓和店鋪都來這裡進貨。

這天,鎮上福盛酒樓的夥計六斤拉走了八壇上等好酒,第二天卻又氣鼓鼓地將酒拉了回來,同行的還有酒樓的劉掌櫃,剛進門,掌櫃便向吳老六叫道:“吳老闆,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可不帶這麼坑人的!”

吳老六莫名其妙,趕緊賠著笑臉上前:“劉掌櫃,您這話怎麼說的?小弟若有做得不周之處,還請劉掌櫃明示?”

劉掌櫃拍了拍車上的酒罈子:“這是昨天六斤在你這裡拉的八壇酒,你看沒錯吧?”

吳記酒莊的罈子都印有標記,吳老六不用確認都知道那是自家的酒,他點了點頭:“這酒有什麼問題嗎?”

劉掌櫃揭開其中一罈:“你看看,你這是賣的酒還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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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六上前扇了扇鼻子,聞不到一絲酒味,再舀了一點嚐了嚐,這不就是河裡的清水嗎?

他又趕緊拍開了其他幾壇的封泥,無一例外,全都是清水。這一下,吳老六慌了神,自己做生意最講究誠信,吳家酒莊出的都是上等好酒,況且昨天六斤拉走的酒是自己親自確認過的,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紕漏。但劉掌櫃為人正派,斷不會用這樣的法子來訛詐酒坊。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一時間,吳老六陷入了沉思,劉掌櫃卻不依不饒,拉著吳老六定要討個說法。吵鬧間,院外又陸續來了幾輛驢車,幾家店鋪的掌櫃吵吵嚷嚷闖了進來,原來他們昨天買的酒也都變成了清水,今天趕來討個說法。

吳老六急得滿頭大汗,指天發誓,自己做生意最講究誠信,絕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來砸了酒莊的招牌。

其他幾位也是生意人,深知誠信經營為商人立足之本,況且他們與酒莊長期合作,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大家冷靜了下來,不再吵鬧,而是紛紛提醒吳老六:是否是酒莊出了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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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六搖搖頭,店裡的夥計都是自己帶過來的家生子,不可能會做出背叛酒莊的事。

大家討論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最後,還是吳老六為了免傷和氣,又讓人重新換上了好酒,為確保萬無一失,吳老六和眾掌櫃一起,一罈一罈地開封確認,由大家嘗過,確定是好酒再裝車拉走。

誰知下午,眾位掌櫃又回來了,這次情況還是跟之前一樣,明明經由大家確認過的酒,到了家開壇,又變成了清水。

這下,大家都拿不準這是什麼情況了。

此事關係酒莊的生死存亡,吳老六下了決心,誓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他又命人換了一批酒,再次確認後,一條浩浩蕩蕩的車隊出發了,這幾位掌櫃的店都在鎮西,吳老六決定親自護送他們回去。

這時,天已將暮,折騰了一天,掌櫃們也累了,幾人坐在第一輛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議論著今天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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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吳老六則騎著馬跟在後面,這樣,才能將車隊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一路上平安無事,並無任何風吹草動,經過前面的黑龍潭,再轉過一座山,就可以到達城裡了。

吳老六懸著的心剛要放下,忽然,一道金光自潭中一閃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在車隊上轉了一圈,再一閃回到了潭裡,消失不見了。

這事兒發生得極快,就一眨眼的功夫,吳老六揉了揉眼,以為是夕陽照射在水面的金光,因此也不以為意。

到了城裡,大家又開啟一罈酒,毫無意外,美酒又變成了清水。這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大家都遇鬼了?

吳老六臉色鐵青,這事兒還沒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酒莊還怎能維持得下去?

他抬了抬手,對眾人作揖道:“各位掌櫃,今天這事兒關係著我吳氏酒莊的名聲,吳某發誓,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今天,各位掌櫃也累了,請各位先行回去,過幾天,吳某定會親自上門,給大家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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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掌櫃來回奔波,早已疲憊不堪,見此也無力再說什麼,只得紛紛離開。走之前,胡掌櫃拍了拍吳老六的肩膀:“吳老闆,你仔細想想,是否得罪什麼鬼神了?不然這事兒咋這麼邪乎呢?”

吳老六謝過,轉身回家,此時,天已黑透了,吳老六心煩意亂,牽著馬,一邊走,一邊琢磨著這事兒,前面又到了黑龍潭,只見金光一閃,一位身著官袍,長著兩根黑長鬍須的老翁倏地出現在路旁。

馬兒被驚得揚蹄長嘶,老翁將袖子一揚,馬兒立刻安靜了下來。

吳老六不知道這是哪路妖怪,嚇得渾身顫抖,老人對他作揖道:“吳老闆請勿驚慌,小仙乃是黑龍潭中龍王座下的鯰魚丞相,近日,恰逢我家大公主婚期,主人命我等前來人間遍尋美味珍饈,吳老闆的酒甘醇芳香,堪比瑤池玉液,今天這事兒,都是老朽所為,現將酒資補償給吳老闆。”

說完,老翁將手一揮,一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出現在吳老六面前。看著彬彬有禮的老人,吳老六的恐懼消散,欣喜地接下了珠子。

老人完成了任務,轉身想要離開,想了想,又回身嘆道:“吳老闆,我家主人品嚐過你的美酒,甚是喜愛,可仙凡有別,不能過多接觸,而小仙又不能天天干這攔路截酒之事,這可如何是好?”

吳老六也犯了愁,自己的酒能得龍王賞識,那是天大的面子,可自家酒坊離這裡頗遠,不能天天派人來給龍王送酒,若這龍王饞了,又命人幹出這美酒換清水的事,酒坊真是難以應付,長此以往,吳家的招牌可就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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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做的是長久買賣,不是單做王這一家的生意,那到底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滿足龍王的喜好,又可以使自家的酒能夠安然送到鎮上呢?

吳老六低頭苦苦思索,良久,他眼睛一亮,上前對鯰魚丞相耳語了幾句,丞相聽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哈哈笑道:“妙啊,不愧是吳老闆,既能輕易解決問題,還能使吳氏酒莊的美譽名揚四海,真是一箭三雕。小仙即刻回去稟告主人,明天你就可以依計行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吳老六親自押送著酒車向城裡趕去,來到黑龍潭邊,吳老六命令車隊停下,從車上取下一罐好酒,恭恭敬敬地擺在路邊,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口中還唸唸有詞。

做完這一切,車隊繼續出發,到了城裡,昨天的各位掌櫃已分別等候在門口,吳老六當著他們的面將酒罈開封,剛一拍開封泥,馥郁的酒香便撲鼻而來,這次好了,美酒沒變成清水。

各位掌櫃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同時也為吳老六誠懇的態度所感動,紛紛表示以後還會繼續跟吳氏酒莊合作。

補償了各位掌櫃的損失,吳老六又找到地保和幾個工匠,在黑龍潭邊建起了一座小廟,小廟正中擺了一張供桌,供奉著一個香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以後,只要是來吳氏酒莊進貨,途中會經過黑龍潭的車隊,酒莊都會額外送他們一罐好酒,車隊到達黑龍潭,便點燃三柱香,將酒罈擺放在供桌之上,之後,就再也沒發生過美酒變清水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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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人們知道了連龍王都喜愛吳家的美酒,紛紛慕名而來,吳氏酒莊的美酒享譽全國,供不應求,吳老六賺得盆滿缽滿,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龍王受人供奉,自然也得有所回報,從此,這一帶風調雨順,再沒受過災害,原海村一帶成為名副其實的北方江南。

清心故事集:講古今中外,看人世百態。盪滌心底塵埃,才能清心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