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神奇的食物,靈魂的容器。
據傳,西漢時期,淮南王劉安為了安頓靈魂,組織人瞎搗鼓煉丹,意外發明瞭豆腐。
豆腐味美,罕有人不喜歡,且豆腐相容性極佳,是美食界的百搭小王子,五花八門的豆腐菜中,總有一個能俘獲你的舌頭,溫柔你的靈魂。
美食排滿二十四節氣的蘇州人也不例外。
豆腐花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晨的快樂是美好一天的預演,許多蘇州人選擇一碗豆腐花做這場預演的主角。
舊時,小販挑著豆腐花擔走街串巷,給老蘇州們送去一天的問候。
這問候彷彿不忍擾人清夢,簡潔得只剩一個“碗”字,又或許是想喊醒賴床的人,這“碗”字拖得壽麵一樣長,宛轉悠揚,像盤在麵碗裡的“觀音頭”。
豆腐花擔子,是螺螄殼裡做道場,有蘇州人不將就的生活態度。
後擔子上是一隻半人高的圓木桶,桶裡安置瓷甕,甕裡是雪一樣白,嬰兒肌膚一樣嫩的豆腐花。
前擔子安置黃泥炭爐子、湯鍋、檯面、調料座。
調料座裡的配料,有早餐配不上的豪華,裡面擺放著榨菜末、碎木耳、雞蛋絲、紫菜、金針菇絲、青蒜末、糖、味精、蝦米……
蟹粉豆腐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素來是人生憾事。
蘇州人在吃上,從來不想留下什麼遺憾。
於是每年十月十一月,蘇州人做媒,把豆腐介紹給了大閘蟹。
大閘蟹價格高高在上,豆腐價格低入塵埃,可見證它們倆結合的人,從不會覺得誰和誰不般配。
豆腐是荊釵布裙,不掩國色,搭誰都不算高攀。
一盤蟹粉豆腐端上桌來,蟹黃香氣濃郁,張揚肆意,誘人卻不膩人,多虧豆腐吸飽了蟹粉的鮮,解去了蟹粉的膩,讓它平易近人。
豆腐雖然親民,也有自己的驕傲,尤其剛出鍋時。
可鮮美與熱量同在,心急的人吹了幾吹,假裝它冷後,一勺送到了嘴裡,燙、燙、燙,等它稀裡糊塗地溜進了胃裡,美、美、美!
燙的是嘴,美的可是靈魂啊!
凡人靈魂總是嗷嗷待哺,怎能不一吃再吃,一勺再一勺?
玫瑰腐乳
蘇州人把腐乳叫做乳腐。
或許這源於蘇州人對語言準確性的追求,認為“腐”只是個過程,更強調完成之後“乳”的質感與口感。
腐乳原本是窮人家的美味,用於下粥,無可替代。即使是普通人吃不起的“榨菜”,也比不上腐乳的鹹爽,筷子沾一點腐乳,送進嘴裡,鹹鮮立馬炸開,不喝一大口粥怎麼壓制?
不光名字不一樣,腐乳的做法也有創新。
蘇州人將用於糕點調味的糖玫瑰花醬移花接木到腐乳中,給鹹鮮的腐乳,增添了一抹別緻的香甜。鹹香之中,透出絲絲縷縷的玫瑰芳香,粗糙的腐乳,一下子就精緻了起來。
簡單的生活,也因小小的點綴而愈發有滋有味。
滷汁豆腐乾
豆腐對蘇州小孩的意義,好比孫悟空之於西遊記,呼啦圈之於哪吒,沒有豆腐,蘇州小孩很難談得上童年。
這裡的豆腐,特指滷汁豆腐乾,一口下去,豆腐乾反饋給牙齒的勁道中,鮮美滷汁從九九八十一個小孔裡噴射出來,擊中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味蕾,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多巴胺隨即湧入腦海,瞬間將小孩從題山題海的鎮壓中拯救出來,功德之大,不亞於唐僧揭開五指山的封印!
豆腐,是靈魂的容器,容器的完美,在於手藝的精湛,更在於審美追求。
不僅是豆腐,不僅是蘇州人,我們中國人在數千年沉澱下來的能俗能雅、雅俗共賞的審美之下,料理東西南北各種美食,都料理出了豐盈的靈魂。
圖:蘇茶網、攝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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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臺枕吳江水,層級鱗差向天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