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馬雲帶隊去美國考察一流公司。其中包括蘋果、谷歌、微軟、星巴克。去這些公司，我通常都會問一個問題：誰是你們的競爭對手？

微軟那時候的CEO叫 Steve Ballmer，Steve 一聽到這個問題，就瞬間來勁了，一口氣講了45分鐘，我們和蘋果競爭，和索尼競爭，和 Cisco 競爭，和 Oracle 競爭，我們是如何跟他們鬥爭的，又如何消滅他們的。

出來以後，馬雲說，這哥們兒是職業殺手啊。我說，你看金庸小說裡面，哪個職業殺手，最後成為頂尖武林高手的？沒有。

然後拜訪谷歌，也問谷歌的創始人 Larry Page ，誰是谷歌的競爭對手？我們正期待谷歌也說，微軟啊、蘋果啊等都是他們的競爭對手。

結果答案特別出乎我們的意料。Larry Page 說：NASA（美國宇航局）、Obama administration（奧巴馬政府），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我問為什麼，他說：“誰跟我搶人，誰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我們的工程師，Facebook 和蘋果來搶，我們不怕。我們開更高的工資，給更多的期權、股權就好了。可是我們的工程師去NASA，1 年只有 7 萬美元，只有我們這裡的五分之一，我還搶不過。

我們谷歌描繪了一個很大的夢想，但美國宇航局的夢想，是整個宇宙，更大，做的事更好玩兒，把我們最優秀的工程師，給吸引走了。

我們這兒的管理者，我們這兒的經理，年薪也是幾十萬美元，結果 2009 年奧巴馬上臺後，美國政府意氣風發，很多美國人，居然願意從政了。包括谷歌裡面很多優秀的經理，放棄幾十萬年薪，拿5萬美元的年薪，去政府工作。

所以，誰跟我搶人，誰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而且，這兩個競爭對手，是我最難對付的競爭對手。

在阿里巴巴有句話，叫平凡的人做非凡的事情，我們不追求精英文化。

什麼叫降級呢？你要找一個願意給1萬元的人，從3000～4000收入的人裡去找。他來了之後，是不是有翻身做主人的感覺？成就感特別大，特別感謝這個公司給他這個機會。因為，他在外面沒有這樣的機會。

當然，說來輕鬆。從 8000 元收入的人裡挑可以給 1 萬元的人容易挑，從三四千裡面，確實不容易挑到這個人。

可是容易，還要我們幹嘛？

我經常說，8000元裡面挑1萬元的，你大概面試3個人就有一個。但是你要在三四千元裡面，挑出來一個你願意付1萬元的人，你要看三四十個人，但一定會有的，我相信一定會有的。

高考當年就差了一分，這個人就從名校到了普通高校。為什麼在三四千元收入的人裡面沒有那個人？你可以把他挖掘出來，可以培養出來。

阿里巴巴那時候，很少去清華招工程師。我去清華做校招，人家問我，衛哲，你來幹嘛？馬雲怎麼不來？李彥宏都還來呢，覺得我去都不夠格。

那我跑到華中科技大學，一千多人的腸子，擠進來兩千多人。阿里很多最優秀的工程師，都是武漢郵電、華中科技這些大學招聘過來的，並不是大家心目中清華北大這樣的名校。

清華北大，永遠有比阿里更好的職位。那你到了武漢郵電，到了華中科技，阿里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這就叫跨級招聘人才，跨級選人才。所以，阿里巴巴能在今天誕生出一些傳奇性的人物，很勵志的人物，沒什麼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