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大怒,嗔目大呼,揮長刀直入秦軍

樊於期大怒,嗔目大呼,揮長刀直入秦軍

樊於期大怒,嗔目大呼,揮長刀直入秦軍

話說呂不韋恨五國合縱攻秦,打算報仇,說:“合縱肇始者,趙將龐煖也。”

於是派蒙驁與張唐督兵五萬伐趙。三日後,再令長安君成嶠與樊於期率兵五萬為後繼。門客問呂不韋道:“長安君年少,恐不可為大將。”

呂不韋微笑道:“非爾所知也!”

蒙驁前軍出函谷關,取路上黨,徑攻慶都,結寨于都山。長安君大軍紮營於屯留,以為聲援。趙派相國龐煖為大將,扈輒副之,率軍十萬拒敵,允許龐煖便宜行事。龐煖道:“慶都之北惟堯山最高,登堯山可望都山,宜往據之。”

命扈輒引軍二萬先行。比至堯山,先有秦兵萬人,在彼屯駐,被扈輒衝上殺散,就於山頭下寨。蒙驁派張唐引軍二萬,前來爭山,龐煖大軍亦到,兩邊在山下列成陣勢,大戰一場。扈輒在山頭用紅旗為號,張唐往東,旗便往東指,張唐往西,旗便從西指。趙軍只望紅旗指處,圍裹將來。龐煖下令:“有人擒得張唐者,封以百里之地。”

趙軍無不死戰。張唐奮盡平生之勇,不能透出重圍。幸得蒙驁軍到接應出來,同回都山大寨。慶都知救兵已到守禦更賣力。蒙驁等不能取勝,派遣張唐往屯留,催取後隊軍兵。

話說長安君成嶠,年方十七歲,不諳軍務,召樊於期商議。樊於期素恨呂不韋納妾盜國之事,請屏去左右,備細與成嶠敘述一遍:“今王非先王骨血,惟君是嗣子。文信侯今日以兵權託君,並非好意。恐一旦事洩,君與今王為難,故陽示恩寵,實欲出君於外。文信侯出入宮禁,與王太后宣淫不禁,夫妻父子,聚於一窟,所忌者獨君耳。若蒙驁兵敗無功,將藉此以為君罪。輕則削籍,重則刑誅。嬴氏之國化為呂氏,舉國人皆知其必然,君不可不為之計。”

成嶠道:“非足下說明,某不知也。為今計當奈何?”

樊於期說;“今蒙驁兵困於趙,急未能歸,而君手握重兵。若傳檄以宣告淫人之罪,說明宮闈之詐,臣民誰不願奉嗣子以主社稷!”

成嶠忿然按劍作色道:“大丈夫死則死耳!怎能屈膝為商人子之下?請將軍善圖之!”

樊於期偽向使者說:“大軍即日移營,多致意蒙將軍,用心準備。”

使者去後,樊於期草就檄文,略曰:

長安君成嶠佈告中外臣民知悉:

傳國之義,適統為尊;覆宗之惡,陰謀為甚。文信侯呂不韋,以陽翟之賈人,窺咸陽之主器。今秦王政,實非先王之嗣,乃呂不韋之子。始以懷娠之妾,巧惑先君,繼以奸生之兒,遂蒙血胤。恃行金為奇策,邀反國為上功。兩君之不壽有由,是可忍也?三世大權在握,孰能御之!朝豈真王,陰已易嬴而為呂;尊居假父終當以臣而篡君。社稷將危,神人胥怒!某叨為嫡嗣,欲訖天誅。甲冑干戈,載義聲而生色;子孫臣庶,念先德以同驅。檄文到日,磨厲以須,車馬臨時,市肆勿變。

樊於期將檄文四下傳佈。秦人多有聞說呂不韋進妾之事的,及見檄內懷娠奸生等語,信其為實。雖然畏文信侯之威,不敢從兵,卻也未免觀望之意。斯時,彗星先見東方,復見北方,又見西方,佔者說國中當有兵起,人心為之搖動。樊於期將屯留附縣丁壯悉編軍伍,攻下長子、壺關,兵勢益盛。張唐知長安君已反,星夜奔往咸陽告變。秦王政見檄文大怒,召尚父呂不韋計議。呂不韋道:“長安君年少不懲辦為此,此乃樊於期所為也。樊於期有勇無謀,兵出即當就擒,不必過慮。”

於是拜王翦為大將,桓齮、王賁為左右先鋒,率軍十萬,往討長安君。

再說蒙驁與龐煖相持,等待長安君接應不到,正疑訝間,接得檄文,如此恁般,大驚道:“吾與長安君同事,今攻趙無功,而長安君造反,吾安得無罪?若不反戈以平逆賊,尚可以自解。”

於是傳令班師,將軍馬分為三隊,親自斷後,緩緩而行。龐煖探聽秦軍移動,預選精兵三萬,派扈輒從間道埋伏太行山林木深處,叮囑道:“蒙驁老將,必親自斷後,待秦兵過且盡,從後邀擊。方保全勝。”

蒙驁見前軍徑去無礙,放心前行。一聲炮響,伏兵突出,蒙驁便與扈輒交戰。良久,龐煖兵從後追及,秦兵前去者,已無鬥志,遂大潰。蒙驁身帶重傷,猶力戰殺數十人,又親射中龐煖之脅,趙軍圍之數重,敵箭射之,矢如蝟毛,可惜秦國一員名將,今日死於太行山之下,龐煖得勝,班師回趙,箭瘡不痊,未幾亦死。

張唐、王翦等兵至屯留,長安君成嶠大懼。樊於期道:“王子今日乃騎虎之勢,不得復下,況悉三城之兵不下十五萬,背城一戰,未卜勝負,何懼之有!”乃列陣於城下以待。

王翦亦列陣相對,對樊於期道:“國家何負於汝,乃誘長安君造逆耶?”

樊於期在車上欠身答:“秦政乃呂不韋奸生之子,誰不知之?吾等世受國恩,何忍見嬴氏血食為呂氏所奪?長安君先王血胤,所以奉之。將軍若念先王之祀,一同舉義,殺向咸陽,誅淫人,廢偽主,扶立長安君為王,將軍不失封侯之位,同享富貴,豈不美哉。”

王翦道:“太后懷妊十月,而生今王,其為先君所出無疑。汝乃造謗,汙衊乘輿,為此滅門之事,尚自巧言虛飾,搖惑軍心。拿住之時,碎屍萬段!”

樊於期大怒,嗔目大呼,揮長刀直入秦軍。秦軍見其雄猛,莫不披靡。樊於期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王翦麾軍圍之,凡數次,皆斬將潰圍而出,秦兵損折極多。是日天晚,各自收軍。

王翦屯兵於傘蓋山,思想:“樊於期如此勇,急切難收,必須以計破之。”

於是問帳下:“何人與長安君相識?”

有末將楊端和乃屯留人,自言:“曾在長安君門下為客。”

王翦曰:“我修書一封與汝,汝可送與長安君,勸他早圖歸順無自取死。”

楊端和說:“小將如何入得城去?”

王翦曰:“待交鋒之時,趁其收軍。汝可仿敵軍打扮,混入城中。只看攻城至急,便往見長安君,必然有變。”

楊端和領計。王翦當下修書,付與楊端和自去行事。再召桓齮引一軍攻長子城,王賁引一軍攻壺關城,王翦自攻屯留。三處攻打,使他不能來應。樊於期對成嶠道:“今乘其分軍之時,決一勝負。若長子壺關不守,秦兵勢大,更難敵矣。”

成嶠年幼畏懦,涕泣言:“此事乃將軍倡謀,但憑主裁,勿誤我事。”

樊於期抽選精兵萬餘,開門出戰。王翦佯讓一陣,退軍十里,屯於伏龍山。樊於期得勝入城,楊端和已混入去了。他原是本城人,自有親戚收留安歇。

成嶠問樊於期:“王翦軍馬不退如何?”

樊於期答:“今日交鋒,已挫其銳,明日當悉兵出戰,務要生擒王翦,直入咸陽,扶立王子為君,方遂吾志。”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