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第一次進攻北燕,本有機會一舉消滅,為何突然撤軍?

公元432年五月底,在注重國政治理還不到一年之後,北魏皇帝拓跋燾決定再開戰端。拓跋燾這回要攻打的就是退居遼東的北燕。

拓跋燾第一次進攻北燕,本有機會一舉消滅,為何突然撤軍?

關於此次拓跋燾攻打北燕一事,在史書上一直沒有確切的原因。從邏輯上講,拓跋燾在431年九月曾下詔偃武修文,並對北涼也採取的是安撫的策略。可距離下詔九個月後,拓跋燾就準備攻打北燕,這當中或許有什麼直接引發的原因,但史書都沒有載明。

即使沒有什麼直接原因,北魏遲早也會去攻打一東一西這兩個小國的,畢竟北魏當時已經雄居中原,拓跋燾又是一位有為之主,不會坐視兩個小國長期存在。如果這樣分析,那拓跋燾所謂的偃武修文只是暫時的,甚至對北涼的安撫也只是一種策略。其實拓跋燾當時不僅積極與北涼搞好關係,同時也派使與南朝通好,甚至對北方的宿敵柔然採取安撫政策。但拓跋燾唯獨沒有對北燕進行安撫或修好,這也說明拓跋燾早就準備先攻北燕。

拓跋燾第一次進攻北燕,本有機會一舉消滅,為何突然撤軍?

六月十七日,北魏皇帝拓跋燾決定親自率兵攻打北燕。拓跋燾在出徵之前,作了一些部署∶命時年五歲的太子拓跋晃錄尚書事,留守京都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再派左僕射安原、建寧王拓跋崇等屯兵漠南,以防柔然趁機南侵。六月十八日,拓跋燾還派散騎常侍鄧穎前往南朝宋報聘,維持與南朝的通好。接著,拓跋燾便傳令大軍起程。

七月十七日,拓跋燾的大軍抵達濡水(今河北省東北部灤河上游閃電河)。第二日,拓跋燾對遠征大軍作了新的部署,決定兵分兩路向北燕的都城和龍(今遼寧省朝陽市)進發,最後到和龍會師。兩路大軍分別由拓跋燾和奚斤率領。拓跋燾交給奚斤的任務是將攻城器械從南道(盧龍道)運至和龍。卻說奚斤時為安東將軍,當時手中並無兵馬,拓跋燾便命其就地徵集幽州境內的百姓以及密雲郡(今北京市密雲區東北)境內的一萬多丁零人為士兵。

北魏抵達遼西郡(今河北省遷安市)的訊息很快傳到北燕的都城和龍。北燕天王馮弘當時不敢率兵迎戰,決定派侍御史崔聘帶著牛肉美酒前往犒勞拓跋燾的大軍。馮弘的做法並沒有感化拓跋燾,更沒有阻止拓跋燾大軍前進的步伐。七月二十七日,拓跋燾率領的遠征大軍抵達和龍城下。這時北燕的石城郡(今遼寧省建昌縣西)太守李崇等十郡太守都向北魏投降,但馮弘沒有不戰而降。馮弘想固守城堅牆固的和龍城。拓跋燾也知道和龍城堅牆固,不敢強攻,決定徵調北燕境內三萬民眾前來築長牆、挖壕溝以圖圍困和龍城。

面對北魏兵臨城下,馮弘決定派兵出城作戰。北魏昌黎公拓跋丘等率部迎戰,大破北燕兵馬,殺死一萬多人。儘管初戰獲勝,拓跋燾仍然不能攻克和龍,拓跋燾決定分兵攻打和龍以外的城池、堡壘。

拓跋燾第一次進攻北燕,本有機會一舉消滅,為何突然撤軍?

北燕尚書高紹當時率領一萬多戶百姓據守在羌胡固(今地不詳),拓跋燾親自帶領一支人馬前往攻打,一戰而克羌胡固,並斬殺高紹。拓跋燾還派平東將軍賀多羅攻打帶方郡(今遼寧省義縣境內),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拓跋健攻打建德(即白狼城,今遼寧省喀喇沁左翼縣),驃騎大將軍、樂平王拓跋丕攻打冀陽(今遼寧省建平縣)。三處城池均被北魏將領攻克。拓跋燾在和龍外圍攻城略地的訊息傳到和龍城中,北燕尚書郭淵非常著急,勸馮弘向拓跋燾呈送降表並送上公主以圖成為北魏的附庸國。馮弘堅定地說道∶“兩國之間,早就生釁,而且結仇很深,投降仍是一死,不如守住氣節以圖轉機。”

拓跋燾第一次進攻北燕,本有機會一舉消滅,為何突然撤軍?

九月十四日,拓跋燾圍困和龍城已經一個多月,拓跋燾決定放棄攻城,準備班師西返。關於拓跋燾此時突然決定回師平城,放棄攻打和龍,史書同樣未能說明直接原因,但極大可能與軍中出現叛亂有關。

拓跋燾此次東征北燕時,南朝宋以及東晉的兩位被俘將領也在軍中。這兩位南方將領分別是宋滑臺(今河南省滑縣)守將朱修之與鎮守長安的劉義真的司馬毛修之。朱修之是直接被北魏兵馬俘虜的,毛修之是被當時的胡夏兵馬俘虜,後輾轉到了北魏。朱修之一直沒有甘心投降北魏,時刻想著回到劉宋。現在拓跋燾將眾多將領派出作戰,很多宿衛將士也被派出,留在和龍城下的兵馬大為減少。朱修之打算趁機聯合軍中的南方人士謀殺拓跋燾,然後再投奔和龍城,最後從大海揚帆南歸。朱修之將這個打算告訴毛修之,請其一同謀殺拓跋燾,毛修之沒有接受。不久事情洩露,朱修之便逃到和龍城中。和龍城中的北燕天王馮弘當時收留了朱修之,並派朱修之前往南朝,向宋文帝劉義隆求救。此時的拓跋燾也許不想在和龍城外長久圍困,擔心時間一久會生變故,便傳令班師。

拓跋燾西返之時,將北燕所屬的營丘、成周、遼東、樂浪、帶方、玄菟六郡的三萬戶百姓遷到北魏所屬的幽州境內。十一月十四日,拓跋燾回到平城。

拓跋燾第一次進攻北燕,本有機會一舉消滅,為何突然撤軍?

拓跋燾未能攻克和龍,卻不戰而得到北燕所屬的遼西郡。北燕天王馮弘在沒有即位之前,其嫡妃為王氏。王氏生子馮崇被封為長樂公,在兄弟中年齡最大。馮弘稱天王后,冊封慕容氏為王后。王氏未能被封為後,長子馮崇還被貶黜,前往鎮守遼西郡的肥如縣(今河北省盧龍縣北)。馮崇的同母兄弟廣平公馮朗(北魏馮太后之父)、樂陵公馮邈時在和龍,互相商量道∶“現今魏國來攻,,國家不久必將滅亡,無論愚智都很明白。天王又聽信慕容後的讒言,我們兄弟隨時都可能被害死。”二人決定一同前往遼西郡,勸兄長馮崇派使向北魏投降,馮崇接納。十二月十九日,馮崇派馮邈前往北魏,願意以全郡納降。正巧拓跋燾此時也派給事郎王德到遼西郡招降馮崇,遼西郡從此歸屬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