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齊派藝術之二

欣賞師老爹齊白石大師的早年作品

佘漢武

與畫蝦有緣，九三年我在湘潭白石文藝開發公司工作，一天，隨侍白石詩社（即現在的湘潭市詩聯協會）常務副社長劉勳政先生去市政協大樓白石詩社辦公室查資料，在辦公室遇上了陽光（中國書畫函授大學湘潭分校原校長）、歐陽廉（湘潭文化局原局長）、尋味（湘潭農機局局長）、秦明良（湘潭美協副主席）諸老，皆為白石詩社的顧問，我的父執輩。準備欣賞陽光與歐陽廉二老從湘潭鄉下蒐購的齊白石大師遺留鄉間的早期作品。當年（九三年）齊白石大師的畫價以四尺對裁計每幅一萬元。以此類推，價格高得令人瞠目結舌，非常嚇人。當年一萬元可以建一棟蠻洋氣的樓房。受此誘惑，開啟了我的詩書畫藝術之旅，可謂無利不忙吧。

陽光老從精美的大信封中抽出兩幅齊白石大師早年（五十歲左右）的作品，歐陽廉老更牛，從手提包中抽出四幅齊白石大師的作品（歐老的隨緣酒家從湘潭開到美國，財力雄厚，非常平易近人和靄可親）。當時好象謝國安（庵）、楊章綠兩位畫家也在場。諸先生坐在一起雅興特濃，研究齊白石大師的作品的章法、墨彩、神韻、內涵及境界。他們那種虔誠的幸福感，如同蔣介石娶了宋美齡。。。

齊白石大師的作品中有幅四尺對裁的蝦子。劉勳政先生說：小佘（平水韻下平聲六麻部，音舌），你拈著這幅蝦子的上端兩角靠著窗邊站著，讓我們仔細看看，於是我拈著畫的兩隻上角在窗邊足足站了十多分鐘。諸老都說：咯就是真正的好畫，雷（一聲，湘潭腔有此音無此字）活的，都說好，好在何處，看法無法統一，爭而不吵，十分有趣。後來攤在辦公桌上爭著品評。

我記得最牢的是那幅四尺對裁的蝦子，或老或嫩的十隻蝦子，有的六根鬚有的八根鬚，身子長短五節分明，大小胖瘦相近，老蝦濃墨六根鬚，嫩蝦淡墨八根鬚，遠處還有斷須。尋味老言：可能是老蝦與誰結了樑子（湘潭話有過節的意思），混戰時扯掉了二根鬚，或者老了如人脫髮。。。

近看此畫不咋的，無非筆墨也。當懸掛起來隔四五米遠看，有距離美，每隻蝦都是活的，極具動感互相呼應，彷彿在水中暢遊，神妙不已。是無法用言語表達清楚的，詩無達詁畫無達詁。紙上不畫一滴水，但能看到蝦子在水中嬌健的身影及聽到蝦子擊水的聲音。。款識之字，何（紹基）體字中夾著金（冬心）體字，媚而不俗煞是好看。從此以後，齊白石大師的蝦子烙在我的心上、溶入我的血中。於是，我拜齊白石大師的三孫齊金平先生（當年我公司最大的股東之一）學習齊派畫，有段時間專攻畫蝦，得齊派不傳之妙。當年恩師齊金平先生說：今後你稱我公公（指齊白石大師，湘潭話：公公即爺爺，非宦官）齊白石，叫師老爹。。。

我稱齊白石大師為師老爹（師父之父曰師爹丶師父之父之父曰師老爹，湘潭的傳統稱呼），緣即如此。

如果沒見過齊白石大師畫蝦的真跡，要畫好齊派蝦，只怕比登天還難，真的。

實話實說，姑且言之姑聽之。

詩云：

之一

蝦子一盤釣半天，

帥哥美女贊新鮮。

時賢爭頌垂竿樂，

生計誰憐在水邊。

之二

古今天子與龍王，

彷彿神仙隱上方。

繁育龍蝦如鼠輩，

教人不好做文章。

祈您賜教。

僕：佘漢武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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