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時揚州窮人生下好女兒便會被富家收養並販賣,名為“瘦馬”

明清時期,揚州瘦馬這個詞語還是比較常見的,由於人們或多或少都瞭解點當時的情況和資料,可能很多人都有個模糊的印象,知道這個詞是和當地的美女、妾侍有關,不過鮮有人知這個詞語的真實含義,今天就來談談這個詞的真實含義和背景。

“揚州瘦馬”產生的背景

晚明計程車大夫,一旦登科第,娶妾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也是一種時尚。所娶之妾,一些青樓的名妓當然是一可供選擇的物件,但更多的還是選擇良家婦女。明人謝肇淛有一段品評當時各地女子的記載,雖然不能說全是為那些娶妾者提供指南性的服務,但這種記載的出現,無疑是為了迎合當時士大夫的需要。

謝氏記道:“維揚居天地之中,川澤秀媚,故女子多美麗,而性情溫柔,舉止婉慧。所謂澤氣多,女亦其靈淑之氣所鍾,諸方不能敵也。然維揚人習以此為奇貨,市販各處童女,加意裝束,教以書、算、琴、棋之屬,以微厚直,謂之‘瘦馬’。然習與性成,與親生者亦無別矣。古稱燕、趙多佳人,今殊不爾。燕無論已,山右雖纖白足小,無奈其獷性何。大同婦女姝麗而多戀土重遷,蓋猶然京師之習也。此外則清源、金陵、姑蘇、臨安、荊州及吾閩之建陽、興化,皆擅國色之鄉,而瑕瑜不掩,要在人之遇之而已。”

上面謝氏所品評的各地女子有揚州、燕、山西、大同、清源、南京、蘇州、杭州、荊州、建陽、興化等地。在謝氏看來,古稱燕趙多美女佳人,但在明代已是名不副實。

北京即古之燕地,而且明代在北京做官計程車大夫也喜歡娶北京女子為妾,但謝氏對北京女子的批評最為嚴厲,說她們有“五不善”,即饞、懶、刁、涅、拙。士大夫一旦將其娶進門,一等回到故里,則撒潑求離,父母兄弟群然囂競,很少有勤儉持家之人。

在清代,民間有些俗語常指蘇州所產,有狀元、小夫人兩種,說明在清代,士大夫多娶蘇州女子為妾。妾的稱呼,除了小夫人之外,尚有“如夫人”或“阿大”兩種稱呼。在明代,蘇州女子之名尚不及揚州,而揚州之聞名,也是因為其“瘦馬”。正如明人王士性所言,當時天下各地到處出美女,但很多人娶妾還是選擇揚州。這顯然有其原因。

明清時揚州窮人生下好女兒便會被富家收養並販賣,名為“瘦馬”

王士性

王士性曰:“廣陵著姬妾家,俗稱養瘦馬,多謂取他人子女而鞠育之,然不啻己生也。天下不少美婦人,而必於廣陵者,其保姆教訓,嚴閨門,習禮法,上者善琴棋歌詠,最上者書畫,次者亦刺繡女工。至於趨侍嫡長,退讓儕輩,極其進退淺深,不失常度,不致憨戇起爭,費男子心神,故納侍者類於廣陵覓之。”

何謂“揚州瘦馬”?

在晚明,伴隨著士大夫娶妾之風而來者,則是家庭內的婦妒之風。士大夫娶妾,除了子嗣的考慮之外,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滿足自己“好色”之慾。如何既能滿足自己的好色之慾,又能避免“主母”(指家中正妻)之妒,從揚州娶妾就成了首選。

原因很簡單,揚州所出的瘦馬,既有婦人必備之色,也有琴棋、廚藝一類之技,更因她們從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成人之妾之後維持家庭的安寧。正如明人沈德符所言,這些瘦馬曾經接受過“自安卑賤,曲事主母”的教育,因此,即使是大家庭中的妒婦,也有“嚴於他方,寬於揚產者”。士人娶妾,最擔心的就是妻妒忌,妾爭寵,但娶揚州瘦馬為妾,士人就可免於此類煩惱。

明清時揚州窮人生下好女兒便會被富家收養並販賣,名為“瘦馬”

明代揚州確實存在著一種變態的人肉生意,美其名曰“養瘦馬”。一般窮人家養下一個好女兒,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就會有富家領去收養。“瘦馬”以人物俊醜、聰愚分三等。凡是聰明俊秀、人物風流者,養家就教她彈琴、吹簫、吟詩、寫字、畫畫、圍棋、打雙陸、抹骨牌。伎藝一般均請女教師(即所謂的保姆)教習,除了梳妝打扮、行立坐臥的風姿外,還專門按照《如意君傳》這本春宮圖,學習枕上風情。

人才中等的第二等女子,就不教她彈唱、繪畫之類的功夫。一般讓她多少識一些字,學兩套琵琶、弦子,並學會算計賬目,管理家事,做生意。客人娶去,讓其掌櫃。

到了第三等,就不叫她識絲絃了,只讓她習些女紅或挑絨灑線,大裁小剪,也能掙出錢來。有些還學會上灶烹調的功夫,油炸蒸酥,做爐食,擺果品,各有手藝。揚州這種教訓女子為生理的風俗,一般又被稱作“煙花世界”。

貴官公子一到揚州關上,稍稍透露娶妾的意思,牙婆駔儈就鹹集其門,如蠅附羶。這些媒婆心裡都有一本美女冊子。張家長,李家短;趙家人物俊秀,錢家人物中樣,而孫家人物平常,她們都心裡記得明白。相“瘦馬”,一般由媒人領著看。

若是善絲竹的,就讓她彈一曲琴;若是擅長繪畫,,就讓她題一幅畫。看完一人之後,就用金簪或釵—股插在她的鬢上,名曰“插帶”。若看不中,只須出錢數百文,賞給牙婆或家中侍婢。選中才貌雙全的第一等女子,插帶以後花一千或五百兩銀子娶回去。這女子的生身父母,不過是接受一份賣身的財禮,多不過一二十兩,其餘均屬收養之家,算作教習的謝禮。